孙日峰一边感激不尽,一边却对罗茜有愧,他不知现在是该道谢还是道歉。
总之先把罗茜给扶起来吧,要不地上又凉又脏,跟她这种富家太太一点也不搭调。不过当孙日峰再次试图扶起罗茜时,罗茜恢复了往常老谋深算的样子。
悲伤和无助烟消云散,对孙日峰不屑一顾。
好吧,亏孙日峰有那么一瞬间是真心疼瘫坐在地上散着黑白相间的头发哭泣的样子,那使他想到了他的妈妈。而且孙日峰隐约感觉,罗茜确实是在有意的提点他,担心他。
不过这种感觉现在已经全部飞灰湮灭,因为罗茜竭力掩饰,孙日峰只好装聋作哑当什么都没看出来。
“用不着。”
罗茜冷冷说,然后坐在地上叹了口气才自己起了身。
孙日峰也跟着叹了口气,而这时,他瞥见自己眼角余光处,好似从某条小巷走出来了两个人。
没错,沙沙的脚步声随即也传了出来。
孙日峰转头,罗茜也转头。
来人原来是罗琳和……什么冲来着?曾洛洛说过他的名字,可孙日峰就只记得冲字了。这个叫什么冲的依旧穿着黑色卫衣,大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也因此,孙日峰才会对他印象不深。
走出来后,罗琳先是一脸嫌弃的打量浑身沾满泥土的罗茜,然后表情立刻变得尖酸刻薄道:
“呵呵,你嫁给司机了以后就这么自甘堕落了?穿着随便、披头散发,在一个穷酸小子面前暴露你的悲惨?
看看你的脸,简直跟鬼没有两样。”
罗琳好不客气,冰冷又说教式的语气让旁听者孙日峰从心底厌恶她。罗琳也明显瞧不起孙日峰,穷酸小子四个字和压根没落在孙日峰身上一秒钟的眼神就能说明。
孙日峰想罗琳在平时的生活中,一定是一个过于严厉又尖酸刻薄的人。趾高气昂睥睨一切等词用在她身上都不会过。
这种女人太让人讨厌了。罗茜原本也让孙日峰厌恶,可罗茜至少还有点人情味,不过就是唯利是图罢了。可罗琳就像一部冰冷着又制造冰冷的机器,吐出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眼神都“冰爽十足”。
那么现在一定要站个队的话,孙日峰会毫不犹豫的站在罗茜这边。还有,从罗琳的话语听来,她对罗茜应该很熟。
司机?什么司机,罗茜嫁的人不是卢保国吗,一个被老婆强迫使用北方语言的四川人,但看穿着打扮和气质不像司机呀。
话说女人之间的争斗是最让人期待的戏码,看看她们手撕小三的狠劲吧,那瞬间的她们就是这宇宙最没有理性的生物。
所以当罗琳出言不逊,孙日峰悄悄瞄了一眼罗茜的表情,就知道一场“好戏”要上演了。
罗茜说话了,而且边说边往罗琳处走:
“司机?开什么玩笑,我嫁的可是你从学生时代起,就一直爱慕的卢学长啊。
有什么办法呢,学长就是讨厌你这副冰冷的嘴脸,还有你跟鸭子一样的嗓子。”
这两个女人也真是厉害,嘴皮子不相上下,如果换成其他的女性如此语言攻击对方,恐怕早就撕扯了起来。
可她们两还算理性,谁也没有先动手。这可不能归功于什么家教和身份之类的束缚,在孙日峰看来,她们其实刻意跟对方保持着一段距离。
这是一种观望和试探的行为,试探对方的底线在哪里。
罗琳整副身躯和脸压根不动声色,就眼珠狠盯着罗茜,但眼神的犀利压根不比动嘴皮子骂人差。
“哼哼,卢学长?早就死了快半个世纪了,你少给自己找优越感了。
你嫁的是我们家司机,只不过跟卢学长长得有几分相似,你才让他装北京人在这招摇撞骗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都是拿着自己的积蓄让司机装大老板摆阔,而你的积蓄也马上坐吃山空了。
啧啧,死要面子活受罪,没有男人要你,嫁个司机又怎么了,起码,还有个人滋润嘛。因为你,根本就没有……”
“对我没有。”
没等罗琳讲完,罗茜用这四个字封住了她的嘴。
罗茜继续道,言语神态如同侦探般继续道:
“你很清楚嘛,所有的所有,就像一切都是你做的一样。不会吧,真是你做的?”
罗琳冷笑:“你有证据吗。”
罗茜道:
“很快就会有了,物证人证。”
“哼哼,真行啊我这个妹妹,成天咬着自己的姐姐不放,简直有被害妄想症,总觉得是姐姐迫害了妹妹。”
按此话听来,罗茜和罗琳应该是姐妹,亲姐妹?孙日峰比对了一下,后觉得她们俩除了都姓罗外,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哦不,性格算有点相似吧,至少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狗眼看人低。
现在换罗茜发言:
“我可不敢高攀你这个姐姐。以前叫你一声姐,咱家没有了,父母被人毒死了,我的子宫也没有了。你说,我还敢认你这个姐姐么。”
罗琳终于动了一下头,她表情复杂的看向了天,这也可以算是一种升级的无视方式:
“你再这么没有证据的血口喷人,可是要受到教训的。”
罗茜失心疯般大笑:
“哈哈,教训?现在才来威胁我是不是太虚假了。教训你不是早就给我了吗,就在那条巷子里面。
你的手下侮辱了我,就在刚才,就在那条巷子。所以你还有必要装么?
不过我不生气,除非你弄死我,否则我会拿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