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扯那么远干啥,今儿是说雪如定亲的事情……”陈老爷子气的直喘气。
陈雪娇在心里翻了翻白眼,陈老太太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把话题偷梁换柱就转到了别的上头。你给她摆道理。她给你耍流氓,你给她耍流氓,她给你摆道理,且心又硬嘴又臭。非得要你先低头不可。“雪如定亲的事情咋了,合着她定亲,就要我拖着病身子去当摆设。哎呦呦,我对不起她,她定亲我没去。这都怨我,哎呦,雪娇,你去,去把雪如叫来,我当场给她赔罪......”陈老太太精光一闪,忽然发现了陈雪娇站在一边,连连朝她摆手。
陈雪娇冷笑一声,站着不动。
“我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赶在她定亲的日子生病。哎呦,还真是巧了,我偏生就病了。死老头子,你这不是把我当人看哪,若是她亲奶奶在她定亲日子上生病,你们还能这么乌鸡眼一样的要吃了我?”陈老太太东拉西扯,就是不提她当着众人污蔑雪如的话。
“若真是她亲奶奶还活着,你还能站着长辈的位子做势做乔?若真是她亲奶奶就算病了也会撑着过去?若是她亲奶奶,能说出畜生不如的话?”陈老爷子被逼急了,回击了几句。
陈雪娇大感不妙。填房的名份是陈老太太一辈子的心结,别看她经常把后娘、后妻、后奶奶挂在嘴上,可若是旁人提一句,她必然炸了毛。同样填房的名分也是是她对陈秀才、文英、文绣刻薄的护身符。一旦对陈雪娇一家提出过分的要求,就扒拉出后娘难当的说辞出来,多半情况下陈老爷子就会妥协。
不过,经过陈秀才沉船一事,到如今雪如定亲一事,陈老爷子对陈老太太的做法越来越寒心。今天打算彻底敲打一下她,于是说出了上面一番话出来。
果然,陈老爷子这些话,让陈老太太浑身炸了毛。她翻身下了床,鞋也没来得及穿,便张开一双手朝陈老爷子扑去,众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且陈老爷子又坐在椅子上,于是胡子被陈老太太拔掉了几根,脸上也抓了几下。
站在一边的文嫡、赵氏、张氏、蔡氏等人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勉强把陈老太太拉住了。
陈老爷子摸了摸胡子,恼怒成羞,都这么大年纪了,当着晚辈们的面,一点都不自重,平时骂骂就完了,这还动起手来了。
“都别拉我,我今儿要好好的问问这个老货,当时娶我的时候咋说的......雪如是她的亲孙女,雪妙、雪姚就不是他的亲孙女,他现在啥事都向着大房,以后还有咱们的落脚地没有,你们都别拉着我,我今天若不是和他拼一回,这个家就是大房的了......”陈老太太跳着脚的骂,指着陈子长和陈子富掰扯歪理。
大家劝的劝,按的按,关注点都在陈老太太身上,除了陈雪娇和陈雪娃,谁也没有注意到陈老爷子一张扭曲的脸。
“混账的东西,越来越上脸了。”一声断喝伴随清脆的把掌声落了地。
看来陈老爷子实在受不住陈老太太的麻缠了。
包括陈老太太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以前陈老太太不管怎么闹怎么作,陈老爷子顶多和她吵几句,可动手还是头一回。
“嗷”的一声,陈老太太就要挣开众人的手,拼着劲要朝陈老爷子抓过去,被大力气的张氏死死抱住了。
陈老太太见挣脱不过,反手劈了张氏一个耳光,气的张氏松开了手,往陈老爷子面前一掷,陈老太太稳稳当当的站在了陈老爷子面前。
又“熬”的一声,陈老太太扑到陈老爷子身上。这次陈老爷子有了准备,闪了闪身子便躲开了,一脚把一只茶瓶踢碎,指着陈老太太厉喝:“你闹够了没有,当着晚辈的面我给你留三分面子,你若在蹬鼻子上脸蛮横无理,你看我休了不休了你。”
一屋子的人都是头一回见陈老爷子发这样大的火。
陈老太太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见陈老爷子动真格的了,方才的嚣张气焰便灭了七分。陈子富趁机上前把陈老太太拉到了床上,陈子长在一边苦劝:“娘,爹方才说的是气话,您别当真。”
这话明着对陈老太太说的,暗里是说给陈老爷子听,若陈老爷子真把老太太给休了,他们就是休妻的孩子,都这样大的年纪了,还要不要面皮。
陈老太太坐在床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你倒是休了我?我跟你那么多年,啥苦没吃过,在你心里,竟然还抵不上一个毛丫头。你只顾着雪如的脸面,你不想想我的脸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打我,你这是让我死呀。”
说着就要找绳子上吊,被陈子富按住了。
“你说说今儿这事怨谁,成,你不把雪如当成亲孙女,那雪娃、雪妙总归是你亲亲孙女吧。你那样败坏雪如的名声,你有没有想过,传出去不止雪如,就是雪娃、雪妙都会受影响。……人家韩家不理会你这混账话,依旧高高兴兴认下雪如这个儿媳,那雪娃和雪妙还没定亲哪,传出去这以后……”陈老爷子越说越气。
一旁的赵氏和蔡氏早白了脸。特别是赵氏,陈老太太排揎雪如她还高兴,就等着看大房的好戏呢,定亲不成才好呢看你们怎么收场,没想到这事儿一点都影响不到雪如头上,她倒是没有想到会影响到自己闺女这一层上,当下便在心里把陈老太太骂个臭死。
陈老太太微微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