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才将名帖递进去,府伊便想到这秀才看似是个普通的乡村落魄秀才,可背后却能搭上许巡抚的线。府伊将陈秀才和齐安请进来,详细问了一遍案子详情。当下便拍桌子骂何仙姑内心狠毒,坏人子嗣,该打入大牢。临了,还像陈秀才保证:“这事情我不为民做主。白枉费了我这一身官服。”又让侍卫给陈家父子上了热茶,临走时非要让衙门的买车送他们回去,被陈秀才婉拒了。
前几天下得大雪还未消融,官道都封了,因为天晚了加上又冷。徐州府雇的马车只愿意到镇上,镇上的马车又雇不到,陈秀才便带着齐安深一脚浅一脚的抄了小路,走着回到了茅山村。
天黑路滑,陈秀才和陈齐安蹚了一脚的雪才到得家中。
这一路连饭都没有顾得吃,也不敢在镇上徐州府或者镇上过夜,就怕家里头担心他俩,还是石头在镇上买了两杯热茶,两个人喝了暖暖身子才一路熬到了家。
陈雪娇一家都没有睡,草草吃了晚饭。围坐在屋子里等陈秀才和齐安回来。
陈秀才和陈齐安走进屋子里,李氏头一个奔了出来。见两个人身上落满了雪,赶紧将两人带到外间屋子,擦干净了身上的雪,这才又一起回到里屋。
陈雪娇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本来想先问问陈秀才何仙姑的事情怎么处理的,但一想也不再这一会,两个人在风雪中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定是饿了,待吃完饭在问也不迟。
陈雪娇就和陈雪如、静好一起去了锅屋端饭端菜。陈雪娇和李氏等人没有心思吃晚饭。简单烧了点粥、馏了几个馒头,就着中午的剩菜胡乱填饱了肚子。饭后,李氏一想到白天的事,便坐立难安。浑身发抖,为了转移李氏的注意力,陈雪娇提议包顿饺子,给陈秀才和陈齐安来家里吃。
“我看行,你爹最爱吃饺子,自打入冬咱家除了在冬至那天吃了一顿饺子。到现在还没吃过呢。”不出陈雪娇所料,李氏果然第一个赞同。
陈秀才喜欢吃劲道点的,全在于面,和面李氏最在行,刚说完包饺子,李氏便拿了面盆,舀了白面和面。
陈秀才喜欢吃猪肉白菜馅的,陈雪娇和陈齐平打着灯笼钻进地窖里,捞了两颗大白菜上来,陈雪如从屋檐上割下一块后腿肉下来,这肉还是韩家送来的,选的最嫩的一块腿肉,这样不仅好剁,吃起来也香。
大家有条不紊的忙活着,陈雪娇负责洗菜、择菜,陈雪如便拿起刀剁馅,静好负责烧锅,齐平是雪娇的小尾巴,雪娇便让她背书给李氏听。
待包好了饺子,陈秀才和陈齐安依然没有回来,李氏又开始担心起来。在大部分乡民心里头,那当官的和普通人不一样,进了衙门即使没有罪也会脱层皮回来,李氏打小在乡里长大,从未经过见官一事,未免担心起丈夫和儿子。
“娘,你放心吧,爹保准没事,秀才见官不用下跪,可是皇上规定的哪,那府伊敢违抗皇上的命令?”陈雪娇就给李氏解释。
李氏虽然不懂秀才见官不用跪的来头,却明白皇上的旨意不可违抗,心里头的忧虑暂且缓解了一番。
怕饺子冷,陈雪娇便在大锅灶间燃起木材,埋进灰里,这样做可以保温。然后将饺子装在碗里,隔着热水放进锅里,单等陈秀才和陈齐安回来有现成的热乎饭吃。
陈雪娇、陈雪如几个把饺子端进了屋里,静好洗了一头蒜拍碎,滴上香油和醋,也一并摆在了陈秀才面前。
陈秀才和陈齐安真的饿了,热茶都来不及喝,直接操起筷子便吃。石头跟了一路,陈雪娇又返回锅屋,盛了满满一大碗给了石头,又给他拿了两只白馒头。
“姐,咱要不在给爹和哥炒俩菜。”陈雪娇就提议。
陈雪如当然没有异议,两个人便点起锅灶炒了两个菜,一道醋溜白菜,一道肉丝炒木耳。
待陈秀才和陈齐安吃完饺子和菜,石头进来将碗筷收了,一家子便说起下咒的事情来。
别人犹可,李氏一提起这事便双眼落泪,好容易才给安慰住了。
“……爹,那何仙姑咋办了现在?”陈雪娇就问。
“先打入大牢了,过两天要审问,到时候我和爹还要去一趟徐州府,只怕……”陈齐安开了口,说道这里朝上房看了看,“只怕凡是涉及的人都要去作证。”
意思是陈老太太必须要去过衙门了。
“她能愿意?”陈雪如第一个接话。
“不愿意也得去,我拼了这条命不要,也得让她去。”李氏恨极了,咬牙切齿的道。
大家便一起看向陈秀才,就怕他不答应。
“爹,你咋看?”陈雪娇直接问陈秀才。
“府伊断案历来这样,凡是涉案的人都一并去审问。”陈秀才波澜无惊的道。
大家便都听懂了,陈秀才这次不打算替陈老太太描补过去。
“既然涉案的人都去,我是除了她们两人之外第三个知道的,我也要去?”去衙门陈雪娇倒是不害怕,她行的正坐得直,走遍天涯海角说理也不怕。
李氏听说闺女也要去,便直直看向陈秀才,她闺女还没有出门子哪,怎么能去衙门走一遭,传出去日后还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