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娘,这一切还不是为了表哥面子上好看。好了好了,太阳都出来了,咱们赶紧去王庄去给表嫂烧纸。”好一个乖滑的赵氏,因为和王宝柱是姨表兄妹,不按照夫家称呼,而是按照陈老太太娘家那边称呼陈文秀为表嫂。
韩行健帮忙把丧仪送来就回去了,倒把雇佣的马车留下了。陈家人开始去王庄吊丧,陈老太爷和陈老太太被扶上了马车,赵氏说心口疼被陈老太太命令上了车,雪妙嚷道要给陈老太太捶腿捏背爬上马车坐到陈老太太怀里,其余人都跟着马车步行。
茅山到王庄大概七八里路程,都是蜿蜒崎岖的山路。正值初秋,是山村最美的季节,河水发出潺潺的声音,河岸四周植满了玉米,将要成熟的玉米散发出清郁的香气。漫山遍野的秋杜鹃开的正艳,远远的像一片肆无忌惮的火烧云,煞是好看。陈雪娇第一次看到古代的山村景色,确实是一派风光秀美适宜居住的田园风光。
大概走了两个时辰,经过一座九孔桥,看到绿树掩映下的村庄,即便是王庄了。下了桥就到了王庄的村口,按照习俗陈齐安点起了鞭炮,意思是死者的娘家人到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披麻戴孝的静好在一名戴着白色孝帽的妇人搀扶着跪在了路边哭迎。静好边哭边诉说失去母亲的悲痛,身边的名妇人嘴里说着感谢娘家人一路奔丧的辛苦,并且递给陈子敏等娘家人每人一条白布,也叫做孝布。
“陈家大舅、二舅、三舅、四舅以及舅母们,一路赶来辛苦了。”身边的妇人说道。这妇人一副容长脸,虽然已到中年依旧能看出年轻时俏丽的影子,一双眼睛透出精明。
“谁家办丧事哭迎都是一大早就在路口等着,咱们这怎么等了半天静好才来。”蔡氏爽快的同李氏说,口气充满明显的不满。
“静好还是个孩子懂的什么,唉,罢了罢了......”李氏叹了一口气。
坐在马车上的陈老太爷和陈老太太被陈子长搀扶着下了车,陈老太太依旧板着脸。赵氏和陈雪妙紧跟着下了车,赵氏的用手帕捂着胸口,一副弱柳不禁风之态昭示着她心口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大姑,大姑父,一路赶来辛苦了。”妇人走过去握了握陈老太太的手。
“宝山媳妇,好长时间没有见你了,前儿听说你娘家母亲身体不好,现在怎么样了。”陈老太太说。
运来这媳妇是王宝山的媳妇,从昨天报丧来看王宝山是个厚道人,那么相比媳妇也不差。陈雪娇想。
“劳大姑母挂心,已经好多了。我母亲一向说道大姑母是个热心人,还怕您知道女儿这一走您禁不住,唉,大嫂子怎么就这么去了呢,留下您和大姑丈二老,侄媳在这里略劝劝大姑母节哀顺变。”宝山媳妇八面玲珑的说,说道文秀的死也禁不住流泪。
宝山媳妇用帕子擦了擦眼睛朝静好道:“只顾着伤心了。静好侄女儿,给你姥姥姥爷,舅舅舅母们磕头。”静好在宝山媳妇搀扶下,痛哭着向陈家长辈一一磕了头。
“......我家大嫂刚才同我商量......怎么就妹子一个人陪着静好来哭迎,也没有个问事人跟着。”蔡氏和宝山媳妇相熟,忍不住悄悄问道,蔡氏圆滑地以李氏的名义来问。
“唉,是我大伯娘的主义。”宝山媳妇悄悄说道,看了看李氏又道:“陈家嫂子,您和陈秀才多担待些吧。”
陈雪娇虽然不明白古人的丧葬风俗,不过看到刚才的情形也知道,王家人根本不重视大姑的丧礼。大姑死后受到凄凉待遇,如果娘家人撑腰还能讨回公道,不过有一心向着娘家人的陈老太太根本就不可能讨回公道,陈老太太恨不得跟着王家人一起作践大姑呢。
陈雪娇想了想走到陈老太太和陈老爷子身边天真的说:“爷奶辛苦了。”雪妙哼了一声。陈雪娇装作没有听到,搀扶起陈老太太继续甜甜的道:“妙姐姐服侍奶奶一路想必也累了,孙女不孝没有上车服侍奶奶。奶奶,刚才人家说奶奶是个热心人,对大姑比对亲生女儿还好呢,又说奶奶对姑丈堪比亲生儿子,特意把大闺女许给姑丈为的就是亲上加亲。大姑这一走扔下了姑丈和静好姐姐,能看出来奶奶比谁都心疼。”
“那是,你大姑就是个不惜福的人,我可怜的宝柱。”陈老太太听了陈雪娇的话脸色稍稍明朗了一些。
“奶奶那么疼姑丈,怎么明知道奶奶来奔丧姑丈家就安排两个人来哭迎,我看咱们村其他娘家人奔丧整的排场可大了。难道姑丈因为太过于悲伤忘记奶奶今天要来了,怎么说奶奶都是大姑的娘家人都是大姑的母亲,我听说哭丧来的人少代表对娘家人不满。奶奶那么疼姑丈一家,难道姑丈有什么对奶奶不满的地方?”陈雪娇继续加了把火,“或许是我小孩子乱揣测也未可知。”
陈老太太细细想了想陈雪娇的话,脸色变了几变,心里头开始对王宝柱不满了。
“娘,您可别多心,雪娇才多大说出的话都是孩子气罢了。表哥哪能有对娘不满的地方呢?”赵氏连忙给自家表哥撇清。
“大婶子说的是,姑丈对奶奶能有什么不满的地方,那有可能是对爷不满,或者是对咱们家其他人不满。不管怎么说奶都是大姑娘家人不是,即使对其他人不满,也要顾及奶的面子,让两个人来哭迎传出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