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家是老大媳妇要分的,日后老大坐不了馆下不了地,你们家没有个男劳力,日子不管是好是歹你们自个担着,不要来找公中说事。”陈老太太眼神里含着火光,“我这个后娘当的也不易,外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你们,也没有个人给我表白表白。”
有了陈老爷子的表态,还有陈老太太的这番话,五天后分家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大房和四房舒了一口气,不管谁分,只要不把他们分出去就行。
蔡氏神色复杂的看着陈子富,那意思是说,刚才在屋里你咋给我保证的,怎地到了爹娘面前就改变主意了。
蔡氏对于陈老太太和赵氏的想法不屑,就计较老大的那点银子,别说老大以后不能坐馆,就是坐馆的时候你们给过老大家多少好处,老大家分开就照着雪娇那股子机灵劲日子只有越过越好的。
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原以为自己这房也能分出去单过,没想到陈子富关键时刻和自己不一条心,日后分家的机会不知道还有没有。蔡氏就朝李氏望了望,眼睛里满是羡慕。
老大分了出去,陈老爷子心里难免失落。他先前对老大一家淡漠,但不代表他愿意把老大分出去单过,打断骨头连着筋,终究是一家人。
陈老爷子神情疲倦,挥挥手让大家各忙各的去。
陈雪娇和李氏回到了北厢房。
陈秀才躺在床上,已经睁开了眼,看到陈雪娇和李氏进来,抬了抬头问:“去上房商量分家的事吧。”
李氏走过去坐在床上,陈雪娇则搬个板凳坐在床边。
李氏没有开口。
陈雪娇就开了口:“分家是爷提出来的,大家都觉得爹伤的太重。日后坐不了馆,也下不了地,怕咱们一家负担重连累大家。于是就把咱们分出来单过了。娘答应了,五日后就分。”
陈秀才怔了怔。虽然早都知道家中各人的想法,可是被陈雪娇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心底终究还是有着淡淡的失望。
“咱们分出来单过也好。”陈秀才苦涩的说,想了一会,轻轻的问李氏,“爹,他......”
“爷的意思是大家一个锅里吃饭容易产生矛盾,爹需要静养。爷怕家里的烦心事扰了爹,才主动提出来分家。”陈雪娇知道陈秀才的心思,陈老太太怎么想无所谓毕竟不是亲娘,但陈老爷子的想法对陈秀才而言很重要。
听了陈雪娇的话,陈秀才略微宽慰了些。
“是啊,孩他爹,你不要瞎想。爹也给我细细说了,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爹夹在中间也为难,把咱们分出去对大家都有好处。爹说了。日后咱们家遇到啥事,他也不能坐着不管。”李氏开了口。
“终究是我拖累了你们。”陈秀才叹气。
“这话是怎么说的。”李氏嗔怪,“一家人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你现在只要一门心思把身体养好就成了。”
陈雪如和静好煎了药端了进来,李氏亲自喂陈秀才喝下,或许是受到妻女的感染,陈秀才一口气喝了下去。
陈雪如就说:“我刚才听齐平说分家,本来是打算明日分的,可是二婶给奶说了几句话,奶就打算五日后分。”顿了顿道,“二婶太精明了些,这几日爹的学生来看爹。带来的鸡蛋布匹就可以由理由捣腾到了上房。”
很好,陈雪如也长大了。竟也能猜透赵氏的心思了。
“可不要在背后编排二婶。”李氏指了指上房,“隔墙有耳的道理要记在心里。都决定要分家了,也不差这几日。”
陈雪如就红了脸,看向雪娇,两人的眼睛里都隐隐含着兴奋,分家对于他们来讲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五日后分家也有好处,陈雪娇决定要把家里的情况理一下,最起码要知道公中的财产有多少,自家能分到多少。
到了晚间,齐安下了学,陈雪娇就把分家的消息告诉了他。齐安和雪娇一样的兴奋,陈秀才看到了,心里不禁升起了对儿女的愧疚,这些年在陈老太太手底下讨生活,也太苦了些。
晚饭依旧是分开吃,李氏用陈秀才喝剩下的鸡汤给孩子们做了一顿面条,面还是隔壁香莲奶奶送来的。
饭后,一家人围坐在陈秀才身边,陈雪娇就问李氏和陈秀才:“爹,娘,咱们分出来单过,能分给咱们什么东西。”
李氏看了看几个孩子。
“咱们能分出来就是件好事了,还图什么东西。公中的东西一个不要,娘和爹也能养活你们,娘打算找你姥爷出面佃几亩地种,种子就从你姥爷家借,过个一年半载你爹的身子养好了去坐馆,一年也不少赚银子。”
陈秀才听了李氏的话,直点头。秦师傅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早上让贾嫂子来家里看他,已经透露了这个信息,让他先养着,私塾的位置给他留着。
只是这件事要瞒着上房。
“爹娘,咱们也要吃饭哩,再说了咱们也是陈家一份子,公中的东西也有我们的一份,我们是拿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一份,有什么不对。”陈雪娇说。
陈秀才和李氏在这个时代,最讲究的是一个孝字,虽然二位接受了分家,但是潜意识里还是认为分家是不孝行为,既然已经不孝了还怎么好意思再去拿公中的东西。他们一时或者是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公中的东西也有自己一份的概念。
果然,李氏开口了:“虽然分家是他们先提出来的,但是外头肯定会对咱们指指点点,咱们再要东西,更加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