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的官吏们,终究还是太擅长与街面上的各色人物打交道了。他们所掌握的那些秘密,恐怕也大都是用来交换其他利益的,可怜的是,内军巡院的探子们,根本就没有官面上与周围的人打交道的合法渠道,所以他们掌握的秘密才是真正的秘密。
比如说,卜庆的几个重要巢穴之一,其具体位置恐怕并不在开封府所掌握的那些秘密之中。因为他们不需要这么重要的事情,来和他们相熟悉的人交换利益。但是保菘堂就需要这样的秘密,来让自己的存在显得更有意义,同时也让自己在未来的工作当中,不至于在自己擅长的情报领域里吃亏。
赵思成居然在这个破落的屋子里,倾听着手下对这里的埋怨,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之前的一天,有一位郡王家的小王爷,也站在和他们相同的位置上,静静的等待着卜庆给予他肯定的回答。
先去这里铺路的代价就是,这帮家伙根本没有足够的耐心去寻找这里有价值的线索,当然按照卜庆那副警惕的心思,也不会留给他们什么有用的东西,所以他们在第一时间选择到附近的潜火铺去索要有用的情报。
也幸好他们与潜火铺这样的机构,保持着常年的合作关系,否则的话,他们可没有那个兴趣来帮助一群没有听说过的机构密探。而更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是,这群在汴京城里部署最为密集的人员,竟然真的为他们提供了一条非常有用的消息。
“昨天的这个时候有一位穿着锦豪的公子来到这附近,似乎就是去了你们刚才去的那间破房子里,我虽然经常在这里执勤,但恕我不能擅离职守,并没有和那间破房子里面的住客打过什么交道,但昨天那名贵公子的长相,我却是记得个七七八八。”
这位前虎扑队员所说的不能擅离职守,当然是一句堂而皇之的谎话。他不肯去那座破房子的原因,和在场的其他密探是一样的,但是,赵思成等人可不会把问题的关键放在这上面,因为这位仁兄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极有价值的情报,那个所谓的贵公子很有可能就是卜庆的幕后主使,如果能够找到那个人的话,整个事件都可能被很快的调查清楚。
于是他们请这位前火瀑的队员,画出了那位贵公子的画像,虽然这位仁兄不可能像他们这群密探一样经受过绘画方面的专业训练,但他还是凭借着多年的观察经验,说出了那位贵公子脸上的几处明显特征,在其他密探的帮助之下,一副在他看来,与那位贵公子十分相像的肖像画就出现在了赵思成的手上。
接下来他们的工作就变得简单了。一位密探就在赵思成身边说道:“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带着这张画像,去开封府里找寻那些捕快们帮忙辨认。”
但是赵思成却驳回了他的建议,因为他不希望汴京城里的太多人知道他们已经了解到的信息。毕竟开封府里的那些捕快们,每一个都是一堵专门漏风的墙,他们恨不能外面的人能够通过他们把整个衙门里的所有秘密都买光。
当然这样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画像上的这个人,并不需要开封城里的捕快们前来辩论,赵思成曾经在前不久见过此人,如今要解决的问题,已经不再是像刚才的那位同僚所说的那样,将这个人辨认出来了,而是回去向曹婆婆禀报一下,要不要把这个人涉案的消息,上报到皇帝那里去。
因为这个人,是汝南郡王赵允让的儿子,赵宗楚。
不知道皇帝愿不愿意为了帮助康采恩而拿下这位皇室宗亲。
赵思成毕竟还年轻,虽然武力和智慧都不缺乏,但对于上层的政治生态还不是特别熟悉,所以他必须将此事告诉曹婆婆,由他来断定,是否要继续将此事向上汇报。
几乎也在这个时候,康采恩从1977年的香江回到了1041年的大宋。当然,他不是空手回来的,他带了很多重要的礼物,准备私下拜访一下包括开封府和大理市在内的衙门负责人。
权知开封府吴尊路当然是他的首选,两人之前打过一次交道,吴尊路对康采恩的印象非常不错,但是得知他此来的目的之后,在节假期间依旧加班的吴尊路,却没敢收下他的礼物。
康采恩笑眯眯的说道:“这只是新年礼物而已,大府千万不要推辞。”
吴尊路看了一眼那些明显不是大宋所产的东西。赶紧摆摆手,向康采恩解释道:“这些海货太过珍贵,如果老夫收下,实在多有不妥,再者说了,你昨天刚刚遇险,老夫还没有帮你查清事实真相,哪里好意思收下你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如老夫就索性给你把这笔开销省了,你回去把这些东西稍微变卖,然后购置一批补药,改善一下你这受惊的小身板。老夫还等着你所说的农业大计能够在开封的土地上推广开来呢,你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啊。”
这话说的康采恩一阵无语,只好悻悻然地告辞而去。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此时的赵思成也陷入到了一阵无语之中,他得到了曹婆婆的回复,只是这回复,让他有些心中失落。
“这件事我们就不上报了?”
“为什么,官家看上去很在意这件事。”
“你不知道。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没有什么事比他的皇位更值得他在意的了。”
赵思成微微心中一惊:“这件事和皇位有什么关系?”
曹婆婆叹了口气,解释道:“汝南郡王的十三子,曾经被官家接到宫里寄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