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佩服,其实早就有了,甚至在王安石进京赶考之前,他就已经从其他渠道了解到了这父子二人的学问。
当然最开始的时候,主要接触到的都是康采恩的经济理论,但到后来,康定国的学问也开始大行其道,于是就连他的世界观也跟着丰富起来。
不过懂的东西多了,人也就开始变得更加疑惑。
王学注意到,自从大宋成立以来,由于成品的时间太长,人口的数量开始慢慢的增加,以至于福建路都出现了女婴的现象,那是因为当地所产的粮食已经无法养育足够多的人口。而福建路大多使用劣质铁钳,居民购买能力比较差,再加上道路艰险,山地众多,让外地那些想要过去贩卖粮食的人都只能叹息一声。
从这里便可以看出,如果大宋的人口再增加下去,那么本土的物产便不再能够养育那么多人了,至于钱财,则会再次出现短缺的问题,因为人人都想活着,所以他们每个人都会拼命的劳动,拼命的赚钱,这样以来他们所生产出来的物资就会超过金钱的客观存量,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所谓的通货紧缩就会出现在大宋,实际上现在的大宋王朝也正面临着类似的格局,只不过康采恩用sān_jí货币体系临时维持住了这种悲观的局面而已。
但是sān_jí货币体系治标不治本,因为时代总是要发展的这话也是从康采恩那里学来的,但王安石看来,只要时代发展,人口就需要增加,那样他们就需要吃穿用度有这样的需要,就会让相关商品涨价,而因为人口带来的粮食不足,也会让售卖这些粮食的卖家,尤其是农民为了糊口而提高粮食的价格。如此一来,双方会让粮食或者其他商品的价格急速飙升这种通货膨胀必须得到有效的解决。
解决的方案之一就是用各种方式造钱,比如说康采恩已经开始的制造纸币,这种方法,最先在成都府路开始推行起来,但是,除了技术上的难题之外,他还面临着另外一个巨大的困难。
因为造钱只是其中的一个手段而已,想要人人都吃饱饭,人人都有挣钱的手段,最重要的一个措施其实并不是造钱,因为钱只不过是刺激物质流通的手段之一若非钱能买到万物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它其实也做不到这一点。但钱币总量的增加,必须和万物数量的增加相辅相成,否则还是个通货紧缩的危局,甚至可能超过sān_jí货币体系的防御壁垒,直接将这个大宋朝送进死亡的深渊里。
然而问题来了大宋王朝土地有限,产出能够养活的人口有限,工商业虽然有很多从业人口,但家家户户所需要的锅碗瓢盆儿,终归也是有限的。虽然有些贵官家们,会比较崇尚那些稀世珍宝,但如果珍宝的数量不是有限的,那它就不再是珍宝,但如果珍宝的数量是有限的,那么和大众的土地也没有什么区别,至少在这个问题的改善上所能贡献的力量,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如此说来,问题的本质就很清楚了,人或许可以增加钱也可以轻松的让他增加,但商品的数量却做不到。
这是王安石想起了另外一个词语,那是他从康采恩口中学来的那个词叫做生产力。
王安石在最初接触到这个词语的时候,总觉得他虚无缥缈的无法寻求根基,至少,当时的他根本找不到一个合用的客观存在,来为这个词语提供充分顺当的逻辑解释。
但是后来王安石慢慢注意到,凡是能够产出物质,甚至不产出物质,但能够提供某些劳力服务的技能,全都可以笼统的概括为生产力,当然这生产力有高有低,越高的越值钱,因为他能够在单位时间内提供更多的物质,或者做到更多的事情,如此以来,人们就开始,或者说应该去把落后的生产力淘汰掉,然后换上更加先进的生产力。
如此一来,人应该做的事情,竟然简单的就和他们所谓的神一样,那就是:且去造物。
是的,只要是对人有用的东西都应该开始制造虽然他还不知道供销平衡以及相关调研的重要意义,更不知道原材料供应瓶颈的客观限制和可持续发展的战略意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已经旗帜鲜明的为大宋王朝的钱荒危机寻找到了一条更合用的道路,而这条道路并不是贩卖什么海货来到大宋王朝,而是象制造海货的那些海外之人一样,用自己的能工巧匠为大宋王朝物质、收益和人口。
是的,像神一样捡去杂物,向海外之人一样,重用能工巧匠,或许那些海外之人正是参悟透了向神学习的妙处,所以才能够做出如此畅销的海货。
这让他想起了康采恩另外一句更加大胆的描述:神不是用来崇拜的,而是用来参悟的,你们觉得谁做到了什么,就应该想方设法的去做他能够做到的事情,这不是僭越,而是服从神的指引,没有哪个善良的人,不希望他的子孙们多学一些能够养家糊口的本事。
虽然这话的最后半句有着明显的君子可以欺之以方的味道,但是王安石却认为,真正的神的确不应该限制他所造之物的生存能力,倘若他能够顺利的通过科举,并且成为一任地方官,他一定要在当地推行康采恩的这些学识,至于之乎者也的那些东西,他比许多人都要精通,甚至有着颇为独到的见解,所以他可不认为那些玩意儿有什么值得他学习的东西,如果非得说有的话,那也是用来为康采恩的这些学术提供堂而皇之的理由似的,历史上有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