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采恩的这番用意,就连窦建德也微微觉察到了。
原本埋伏在枉人山下的那些弓箭手们,完全可以将他带回来的这群残兵败将全部弄死当场。
可是窦敬德很快发现,在交手之后不久的时间里,那些弓箭手们便开始零零散散的撤退,而当枉人山上派出接应部队的时候,他们撤退的速度显然更快了。
虽然按照逻辑上来讲,当看到敌人派出精英部队之后,没有近战能力的弓箭手,的确应该用最快的速度撤退,可是豆丁得总觉得这其中有鬼,原本,他们是不需要这样着急着离开的,甚至可以自己为钓饵,将所有对他们产生恶意的敌军,都引诱到事先的埋伏区里。
无论那些伏兵选用怎样的方式作战,这套逻辑是不会有问题的。
更是在之前打出一连串行云流水技战术的康采恩,却没有在这个时候再次耍弄手段,显而易见的是,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被放进枉人山的。
而后来发生的一切,则在某种程度上证实了窦建德的这种感觉,因为他们刚刚爬上半山腰之后,就立刻发现山下的士兵突然多了起来,康采恩近乎是将自己的主力全部撒了出来来,结结实实的将这座并不算高大的山岗给围了起来。
当然注意到这些变化的绝对不只有他窦建德一个人。
卢明月早就已经忧心忡忡,而旁边的高士达等人,更是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所措。
郝孝德那个蠢货,更是已经说起了蠢话来:“要是我们不撤回山上来,就在外面住着,与这山上的兄弟们形成犄角之势,也不至于被围困的这么结实。”
窦建德一听这话,冷笑一声,便不再言语,倒是卢明月有些沉不住气,直接扯起嗓子训斥道:“你这个夯货,我们要是不回来,哪有粮食可吃?什么犄角之势,还不是让人各个击破?”
这话说的郝孝德一阵无语,不过旁边的孙宣雅却嚷嚷了起来:“那你们说这个该怎么办?咱们科室抢粮食来的,而且还带上了全部家底儿,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可就要都赔在这儿了!”
高士达也忧心忡忡的想要说些什么,他可是极其在乎自家家底儿的,可是当他看到窦建德那凝眉沉思的样子之后,便明智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他知道自家军士很快就会想出办法来的,就算想不出来,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搅他,否则他们就更没有什么好主意可用了。
可是,这次的形势似乎与以往的歌词,心情都有些不同,至少窦建德在高士达的面前冥思苦想了两个时辰之久,也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对于他寄予厚望的高士达,以及他身边的张晶称的人,最终也只看到窦建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像一只大型犬科动物那样,用力不断摇摆着自己的脖子。
让人惊奇的是,周围的其他五位巨头在看到窦建德这副表情之后,竟然也和她一样,学起了犬科动物的动作。
只不过他们所做的并不是剧烈的扭动脖子,而是垂头丧气的看着脚下,似乎是在找寻能够让他们苟延残喘的狗粮。
窦建德看到这一幕,无奈的笑了,他知道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然而他能给众人带来的却只是失望而已。
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们也只能被围困在这里,活活的饿死冻死。那种凄惨的命运,可不是他们愿意接受的。
所以,留给窦建德的人的选择,也只剩下一条了,
而周围的那几个人,也因此听到了窦建德近乎决绝的话语:“突围!”
“什么?突围?”
张金称第一个跳了起来,卢明月紧随其后,显然他们都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但是,他们还有别的可选吗?
几十个呼吸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刚才还跳出来极力反对的几个人,如今也冷静的准备及突围的具体工作来。
由于返回的前军建制并不完整,而殿后的后军也遭到了不小的损失,所以大大小小的首领们需要花费一段时间来整合他们现有的力量。否则在突围的过程当中,很有可能会出现某些让人啼笑皆非的错误。
比如某位小首领,之前麾下有个千把号兄弟,结果在不久之前的两次战斗当中损失惨重,但如果上面不及时了解这一消息的话,恐怕还会把他这股力量当做千把号人来算计,倘若快给他个千把号人才能完成的任务,那他岂不是要哭晕在厕所。
所以在这个时候,统计人数的时候,往往也是大家伙叫穷的时候,谁要是突然爆出个大叔来,那就是准备在这场战斗当中好好的表现一番了,只可惜如今的敌我态势太过悬殊,恐怕有勇气这么做的小首领没有几个。
窦建德和卢明月等人当然也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几年老匪,哪里会被底下人的小伎俩所骗过?
不过,既然大首领们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清点人数,那么花费的时间难免也就长了一些,至少今天他们是不可能发起突围了!
这一点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就连山下的康采恩等人,也能够通过望远镜当中的观察,推断出相同的结论。
不过,他们可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至少康采恩的脸上还写满了焦虑,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担忧什么,但是每当他看向正在解冻的淇水河面时,总是忍不住唉声叹气。
甚至在半个时辰之后,他着急忙慌的叫人拿来了纸笔,迅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