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个时候,一名身着官服的中年文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虽然他的年纪不大,而且看官服的颜色,也不是个知味太高的家伙,但他却恰恰与周围的这些商人们非常熟悉,因为他负责的差事,正是监督和管理在京的官有店铺和宅邸,如此他便不能不经常出现在商人们面前,故而周围的这些家伙,很容易就把他认了出来。
“这不是苏评事吗?您怎么来这里了?”
有与他相熟的人,早就和他打起了招呼,并且询问其此行的缘由。
这位苏评事,自然就是监在京宅店务苏舜钦。评事试大理评事的简称,而大理评事,是他以前的寄禄官官阶,虽然他如今已经高升,但此人用旧职称呼他,是在暗示与他早有交情,故而也算不得失了礼数。
至于他此行前来,自然是受了皇帝的旨意,前来拜访康采恩,并与他商谈雪花盐采购之事的。
因此它比起周围这些草场的人,更有底气无视叶大叔手中的哨棒,于是只见这位苏大人鼻子一哼,歪着头侧着脸斜着眼,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了肉饼店里,可是,他还没有站稳自己的身形,就听见身后的一大叔冷哼一声,说道:“给这位苏评事端一碗汤,外加几个肉饼,算我账上。”
苏舜钦闻言,转过脸去冷声说道:“本官可不是来这里吃饼的?”
“那我也不能让苏评事您饿着肚子等我兄弟回来。那样做有失礼数。”
苏舜钦微微一怔,这老小子是在讽刺自己不懂礼数吗?不过这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人物,此时并没有在店里。
他赶紧转过身去,问道:“你兄弟,可是那个叫做康采恩的十岁小孩?”
叶大叔冷哼一声,答曰:“正是!”
苏舜钦听他语气,似乎特别为康采恩感到骄傲,看来这个十岁的孩子,已经在这里扎下根来。
可是根据皇帝陛下所说,这孩子才来到这里四五天而已,竟然就积攒出了如此威望,真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何等手段,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左右现在见不着人,他还不如坐下来,听听周围的人怎样议论他,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于是他寻了一个宽阔的位置,向桌子上拍下了二十几枚铜板,然后高声喝道:“汤要肉的,饼要香的,最好到隔壁李四分茶,给我打上一壶好酒。”
不远处的店小二应了一声,赶紧跑向厨房叮嘱去了,另外有一人快步出了店门,本想拐个弯儿就到李四分茶,顺手就能把一壶好酒给拎回来,却不料门口已经被堵得严丝合缝,别说他一个大活人,恐怕一只身手灵巧的猫,也不容易那么轻易的走出去,所以他只好转回身来,直奔后院而去!在场众人之中自然有好事之徒,一直在留意着他的行动,刚看到他被人墙堵回来的时候,不由发出一阵哄笑,但见他直奔后院而去,却有不知道他为何要如此做,难道从他们店里的后院,还可以到隔壁的李四分茶去?
其实,这一点是能够做到的,只听得后面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然后有人大喝一声:“小兔崽子,你怎么翻墙啊?”
随后就听见一阵絮絮叨叨的解释,还有积聚不清不楚的争吵。
如此这般的对话传将过来,众人便明白了其中原委,故而齐齐地发出一阵恍然大悟之声,随后这声音又转化为一阵笑声,就此飘散在御街周边的空气当中。
康采恩居住的病房里,笑声也已经飘散,曾医生只和他谈了几句剧本的事情,就赶快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而邱大海这帮人,在白天也不能无所事事,他们昨天晚上打上来的鱼,还有不少没有卖出去。
康采恩让邓海秋帮他留下30条金线鱼,便目送他们离开了自己的病房,而自己则重新投入到了剧本的创作之中,并且时不时的与邱无双交谈着某些未来的部署。
这几天,原本沉默寡言的邱无双,在他的引导之下,慢慢变得健谈起来。这一点,就连邱大海也感到惊奇,并越发的坚信自己收留康采恩,让他和女儿做伴,是件非常正确的事情。
不过康采恩却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隐患,那就是邱无双在变得健谈之后,有可能说出一些不该说出的话,毕竟他现在只有十岁冒头,还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故而她没事的时候,就要像邱无双强调一下保密意识。
当然,他的劝说并不是枯燥无味的,而是极富有童年色彩,其大致的意思是这样的:“阿双啊,你可千万不能把我们穿越的事情说出去啊,那样,我们挣钱的方法,就有可能被别人发现,到时候,我可就没钱请你吃大餐喽。”
邱无双在闻言之后,非常郑重的点点头,外带有些小小不耐烦的回答道:“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你不用这样一遍遍的提醒我,你要是有一个机器擅长糟蹋食材的爹地,一定也会像我一样特别期望吃大餐的。”
他这话倒是说得相当有道理!
与康采恩的感觉不同的是,苏舜钦此时正呢喃着“没道理”三个字,因为他刚刚从这里的老客们当中得知,那个十岁的小屁孩儿康采恩,今天之所以不在店里,是因为他出门访友去了。
宋朝是个饮宴游玩盛行的朝代,但那大多数都属于士大夫们的交际生活,涛涛这样一个十岁的小屁孩儿,竟然也学着大人的样子,出门去拜访什么好友,听说还要带一些特产回来,这天底下哪里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