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碎阶梯尽头的墙角阴影中,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股淡薄的气息,在薇薇安出声示警的同时也立刻有所警觉,她一手握着圣银短剑,另一只手的指尖则悄无声息地跳出一朵小小的白色火花,而图坦因则对其他做个手势,所有人立刻在附近的一道矮墙下隐藏起身形,并屏蔽了自身的气息。
阴影中的气息越来越近,终于,一个身穿黑衣的身影从黑暗中慢慢浮现出来。这个身影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似乎完全没有感应到附近埋伏的几十名猎魔人,等离得足够近之后郝仁才辨认出那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女性:她穿着猎魔人标志性的黑色装束,头发遮住了其大半脸庞,身上则看不到任何武器。她的步伐缓慢而轻飘,就像梦游一样有些摇摇晃晃,而她头发下露出的肌肤则显得有些苍白,让人忍不住联想到亡者。
这个身穿黑衣的女猎魔人就这么恍恍惚惚地向着众人藏身的方向走来,但走到一半的时候又朝另一个方向转了过去,好像真的没有这边的气息。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白火突然看到了这个女猎人的全部面容,忍不住低声惊呼起来:“安达赫尔长者”
其他猎魔人也认出了这位精神恍惚的女性正是之前被长老教团抓走的安达赫尔,每个人的眼神顿时都有所,但并未发生任何骚动。白火和图坦因用秘术快速交谈起来:“安达赫尔长者是开战不久之后便被长老教团抓走的吧”“她的状态有点”“前面只有她一个人的气息。”“你和其他人留在这里伺机应变,我去试探。”
图坦因与白火商谈完毕,便悄悄地从藏身角落走了出来,从安达赫尔背后靠近那位猎魔人长者。在二人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安达赫尔终于有所反应了,她迟疑地停下脚步,但并未转过身来。
“安达赫尔长者,”图坦因做着随时受到袭击的准备,沉声开口,“您怎么在这里”
安达赫尔的视线在飘忽几下之后才终于落在图坦因身上,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空虚淡漠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而且直到几秒钟后才作出回应,她微微点了点头:“图坦因,多日不见。”
声音淡然平静。就好像最寻常不过的日常招呼一般,完全不像是在这种情景下该有的反应
图坦因也感觉安达赫尔状态诡异,但还是接着问道:“安达赫尔长者,您直到圣人们发生了什么吗”
他一边这么问着,一边对藏身起来的众人打个手势。于是白火带着其他猎魔人纷纷从藏身角落中出来,最后连郝仁跟薇薇安等人也走了出来。然而面对这些突然现身的人马,安达赫尔脸上根本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她的声音仍然平淡:“圣人们圣人们一切安好。啊,你见到戈登了么圣人贝多利斯在召开讲习会”
图坦因没有回答安达赫尔,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后者也便不再言语,就像个木偶一样呆站在原地不再动弹。
安达赫尔郝仁曾经与这位猎魔人长者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在安卡特罗事件中,这位女性长者是混沌之影袭击下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也是猎魔人中对“猎杀异类”这一行为抱有相对理性看法的理性派。在猎魔人内乱事件爆发之后,与哈苏一同从安卡特罗领地返回的安达赫尔同样遭到了长老教团的袭击,并且在内战伊始便遭到逮捕,被囚禁与灵界钟塔中生死不明。
没有想到她会在这种状态下出现在众人面前:看上去就像失去了灵魂。
有趣的是,郝仁记着上一次看到安达赫尔她也是跟今天差不多的状态只不过上次她是被自己的“神智束缚”法术变成了暂时弱智,而这一次又是为何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他一个,旁边的薇薇安也在嘀咕:“怎么每次见到她都是这副白痴模样是精神控制”
郝仁从兜里掏出数据终端对着安达赫尔照了两下,终端随后报告:“不是精神控制,但精神活动强度非常低,而且她的灵魂似乎并不完全在这个地方。”
安达赫尔只是保持着那种近似呆滞的目光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即便郝仁和薇薇安并非猎魔人,她也丝毫没感觉这些人出现在灵界钟塔中有什么不对劲的。而且她竟然还能认出郝仁:“多日不见,郝仁,还有女伯爵阁下。”
白火伸出手大胆地在安达赫尔眼前晃晃:“长者。您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安达赫尔的眼睛看着白火,视线却仿佛集中在某个遥远的地方:“贝多利斯圣人在召开讲习会啊,对了,讲习会,我要先去那里才行。你们见到戈登的话记着把他带来。”
安达赫尔一边说着,一便自顾自地扭头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开。对周围的猎魔人视若无睹。
郝仁跟白火使了个眼色,直接便跟上安达赫尔的脚步果不其然,对方根本毫无反应。
接下来的景象堪称诡异:一名脸色苍白眼神恍惚的女性猎魔人走在前面,而几十个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战士就跟在她身后几米远的地方亦步亦趋,整个队伍不发出一点声音,在灵界钟塔昏暗诡异的阶梯与走廊中,这群人就像一群鬼魂般无声地行走着。
安达赫尔状态诡异,图坦因很怀疑这位恍惚的长者会把众人带到什么地方,而且他更担心会在路上遇到其他清醒而且敌对的猎魔人袭击虽然就目前看来,这地方简直见鬼一般的安静,所以他将一部分战士分派为后列,让他们在距离队伍稍远一些的地方保持隐蔽跟踪,这样一旦前方出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