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就站在我的脑袋上。”厄托斯慢吞吞地说道。
莉莉这时候刚变身回来,正一边整理裙子一边扒拉自己尾巴上的毛呢,闻言嗷一嗓子就蹦起来了:“厄托斯?厄托斯的那个厄托斯?!”
那个慢吞吞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好像没什么感情波动:“我不是很理解你的表述方式……”
“你不用搭理她,她是搞文学的,”郝仁顺手把莉莉按下,然后下意识地抬头看着天空,由于之前战斗积蓄的能量还未消散,天上那个隐形的“水母”这时候再度显现了出来,它那起伏不定的表面上波光粼粼,无数细长的触须就好像云雾间的丝线一样从高空垂下,连接着大地上的巨像兵团,“你……就是天上那个?”
“你是第一个观察到我的,在之前我还没有被富能量环境影响的时候,你就观察到了我的一部分,”厄托斯似乎是肯定了郝仁的猜测,“这让我对你产生了兴趣……很少有生物能观测到混沌游荡者的灵体,除了那些极为特殊或者极为古老的家伙之外。但不管你是谁或者是什么,我都应当对你表示感谢,感谢你让我从这长久的劳役中解脱出来……”
“混沌游荡者?那是你的种族名字?”郝仁皱着眉,他还没问“长久的劳役”是什么意思,而是首先对厄托斯这个生物本身产生了兴趣,“你不是已经在很多年前就死了么?被那个‘伟大主宰’杀掉的……”
他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件事:“当年跟你大打一场的‘伟大主宰’难道就是金字塔里的那个‘邪灵’?”
“混沌游荡者不会轻易死去,很多时候,死亡对我们而言只是改换了一个形态,”厄托斯慢悠悠地说道,它那庞然的灵体身躯在天空中舒展开来,似乎正修复着被之前战斗波及而导致的损伤,“至于你说的那个‘伟大主宰’,她确实就是金字塔里那个已经堕落的怪物……不过我注意到你们之中有一个和她很像的人,我可以先问一下这个人的名字么?”
“你可以叫我薇薇安,”薇薇安主动开口道,“你放心,我跟金字塔里那个疯掉的家伙不一样,我们只是长得很像而已。”
厄托斯似乎相信了这个说法:“原来如此……这很有趣。”
郝仁咳嗽了一下,重新拉回话题:“咳咳,这么说原来你一直都没死?当初那个伟大主宰跟你一番大战之后其实是被你骗了?”
“不,尽管‘主宰’摧毁了我的形体,但我们并非敌对,我也没有蒙骗她什么,”厄托斯的回答出乎所有人意料,“我们之间从未爆发过什么战斗。”
这次就连伊扎克斯都忍不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找到的壁画上描述你在上古时代曾经是个毁灭性的怪物,很多人类城邦被你摧毁,后来是伟大主宰突然降临,才彻底摧毁了你,”郝仁也皱着眉,“难道这个传说有误?”
“人类会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他们看到的东西,但他们很多时候都看不到事物的真实一面,”厄托斯的声音似乎很是感叹,“传说的前半段是正确的,我的活动导致了大范围的毁灭——然而那并非我的本意。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能量外泄,就如人类无法控制自己的器官运作和生老病死。对混沌游荡者而言,风暴与火焰只不过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然而在人类眼中,那些却意味着毁灭性的天灾……我曾经试图劝诫那些贸然靠近的生物,可是交流却止步于战争……啊,战争,那时候真的到处都是战争……”
郝仁心头一阵卧槽:厄托斯其实是个和平主义者么?!
莉莉直愣愣地看着天上的大水母,突然冒出一句:“所以你跟那个‘伟大主宰’打架的真相是啥?”
“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展现出了强大的力量,我意识到这是解决困局的机会,于是和她达成了共识,”厄托斯回答道,“我请求她帮我改变生命形态,以解除我在无意间对外界造成的破坏,就如你们所知的那样——改变生命形态的方式就是肢解掉我原本的身体。”
海瑟安娜忍不住吐了吐舌头:“……那个年代的整形手术口味真重……”
“所以你跟那个伟大主宰压根就不是打仗喽?”郝仁也万没想到当年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愣了片刻才接上话,“那石板上记录你们俩对着打好几天是怎么回事?你们俩有来有回地扔球形闪电来着……”
厄托斯淡淡地说道:“那是我们在交谈——不过对人类而言,这种交谈方式大概确实有些可怕吧。”
郝仁:“……”
海瑟安娜继续嘀咕:“那个年代的医患沟通口味也好重……”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郝仁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只能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唉,人类记载的历史总是被时代和眼光所局限,跟你们这些古代神仙们沾边的就更这样了。那么之后发生了什么?我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一直留在这座城的吧?为这么厄托斯城会被毁灭?这里的居民呢?那些石像是怎么回事?金字塔里的邪灵又是怎么‘堕落’的?”
面对这突然砸过来的一大堆问题,厄托斯的声音却仍然不急不缓:“那是很多年前了——当你们口中那个‘伟大主宰’终于帮我解脱掉那层无法适应环境的外壳之后,一些原住民便就地取材,用我的碎片开始重建家园。他们用我的覆甲制造兵器和魔像,用我的有机质制造药物和生活材料,并在我的骨头上建造了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