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波听了这段秘辛,心中也暗自摇头,这当眼是动不得手的,总的劝一劝。当下说道:“曲兄弟,二位,诸位恩怨已是过去之事,在下可是个外人,几位当着在下说多了可合适?”
他这话一出口,三人这才停下口舌,都想着自己刚才忙于争执,却把这么大活生生的一个人给忘在这里了。
江清波又说道:“曲兄弟,我如此方知为何你青春鼎盛的年纪,双鬓却已斑白,却是有这许多伤心的事在内。以我之见,这段是非上令师弟师妹纵有过错,总是过去的事,既然令师弟师妹不愿回师门,可我听诸位所言都还是心中尊师重道的人物。不若就此放下,当务之急是我帮你医治双腿,便有恩怨,日后再说。”
陈梅二人原本看这穷酸甚是不对付,这里听江清波说道他是给曲三治腿的,说话里纵然说他二人有过错,但这是他俩心知肚明自己也认的,更听这书生说他夫妇二人尊师重道,便对江清波起了好感。
梅超峰听闻曲灵峰双腿可以医治,又行了一礼说道:“这位大哥,方才却是我夫妇的不是,不该对大哥动手,但不知我大师兄的腿要如何医治?
江清波便将他前来嘉兴的原由说了,陈梅二人听得只说:“这有何难?我等自去取两具来便是。”
曲灵峰却不愿领他俩的情,依旧冷声说道:“当年之事你我算是各有亏欠,我也不对你二人动手,却也承不得贤夫妻的情。”
铜尸铁尸见他脾气大,摇了摇头一个纵身,自行去了。
见这两个煞星走了,江清波松了口气,看了看楞在当地的曲三,苦笑一声,说道:“原来曲兄弟乃是桃花岛的首徒,一身武艺倒是让我这等肉眼凡胎之人未曾察觉。”
曲三低着头,叹气说道:“江大哥休得再提桃花岛门人的话了,师傅一日不容我回归岛上,我终究不能以此自居。”说罢抬起头看着江清波,又道:“也正是因此,我等众人从不敢轻易施展,怕为人所识,泄露师门武学。”
江清波说道:“却是委屈了兄弟这身武功了。”
曲灵峰摆摆手摇摇头,说道:“大哥不知,我这身武功便是尽数废了,也只当还了师恩。这些年间我一直因当年之事埋怨自己,身为师门长徒,未能看管好这一对不肖的师弟师妹,更牵连了其他几位师弟。”又将他这几年来离岛后的行迹大致说了。
原来曲灵峰当年在出门处理事务时归家了一趟,当时便成了亲。后来一两年间陪着师傅前来中原处理喜事,又为了盯着陈玄峰、梅超峰二人,此后一直未曾归家。
被老黄逐离之后他拖着残身回到家中,却发现过了门的妻子在诞下一女后病故了,这家破人亡加上师门变故,更是让他伤心不已,一夜白了头,待得腿伤能行走之后便携着傻姑到了临安。
江清波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我知道兄弟你心中甚苦,不过凡事总有个计较。以愚兄之见,还是这腿伤最为重要,若是能够治愈,岂不是更可寻了其他几位师弟一同医治?然后再计较回归师门之事方是道理。”
曲灵峰听了惊道:“此事我却未曾想到,大哥所言极是,我这伤残之身事小,几位师弟事大,你我这便去寻了尸首。”
二人正欲前行,铜尸铁尸却各自背负着一具尸体飞跃而至,丢在地上只说了一句:“这位大哥可看看是否用得。”便又要离去。
江清波见了却心中一动,叫道:“贤伉俪请留步,还请听我一言。”
陈玄峰、梅超峰听他招呼,便落下身形,转身说道:“大师兄不愿见我二人,我夫妻也不愿与大师兄动手,这位大哥却又有何事寻我这两个恶贯满盈的凶徒?”
江清波指指地上的尸体说道:“在下也非迂腐之徒,这人既死去,其实就并无牵挂,尘归尘,土归土,像我此刻也需要尸体方能救治活人,怎么就说得上恶贯满盈了。”
梅超峰心直口快,听了便道:“这位大哥说的才是理,我夫妻也是为了练功才偷用一些无人认领的尸首,在迂腐之辈眼中就罪大恶极了!纵然平日与人动手,但那是江湖纷争,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桃花岛门下何曾滥杀!”
曲灵峰听了只是哼了一声,也未多话,同是东邪门人,如若二人真是罪恶滔天,老黄早就亲自出岛料理门户了,盖因这等事迹只是离经叛道,却正是桃花岛作风。
江清波施了一礼,然后长身说道:“但我汉人多尊儒道,二位如此行径终究在寻常人眼中不合法理,长此以往,终究会坏了令师的名头。依我之见,二位既不愿与令师兄弟相见作对,这北面江山如今又落入金人手中,何不北上而去?出了我大宋疆土,便行此事又有谁说的?若是那异族侵我江山之人,即便贤伉俪拿了活人来练功,他人听见也只道一个好字。”
其实近日里铜尸铁尸为这练功之事也颇为头疼,已有江湖人士察觉二人在此意欲围攻,他二人也正有心思离开。听江清波这么一说只觉得不但正合心意,更是冠冕堂皇,这北上跑去杀金人练功总与你汉人不相干了吧?
闻听之后心中大喜,便是连陈玄峰这等人物,也当即拜了一拜,说道:“而今方知先生是个通晓事理的明白人,难怪能得大师兄敬重,先前失礼之处切莫见怪。”
江清波说道:“无非是小事而已,何必挂在心上。还请二位帮我一个小忙,寻个所在将这两具尸首放置一下,以便我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