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玄幻奇幻>卿谋江山不谋君>第十一章:惊变

华晋深深地看了眼席间容姿出挑的琉璃,终是挥了挥手命宫人去做准备。

不多时,殿前就摆上了一张长且宽的画案同一把雕工镌刻的高背椅,画案上作画用具一应俱全,大大小小几支毛笔整齐地挂于笔架之上,端石砚台旁搁着两支墨块,一支油烟墨一支松烟墨,画卷两边罗列着一排色彩纷呈的古彩,真是准备周全。

琉璃走至画案前,手中还端着那只酒杯,朝着砚台直直倾注了下去,“阿桀,磨墨。”夏桀听言没有任何迟疑,上前执起松烟墨块手法纯熟地研起墨来。

殿中众人皆是一怔,以酒代水研磨作画真是闻所未闻!

琉璃拖开身后的椅子,双手抚开画轴,静立片刻,直至清雅的墨香带着浓重的酒香四溢飘散开来,方才抬手执起毛笔轻点墨汁,端看持笔的动作便已带了分飘逸。

琉璃的衣着不似当今文人骚客惯喜穿的宽袍大袖,虽是长袍锦缎却袖口细窄,似劲装非劲装的样子,由她穿来倒是难得的恰到好处。

初春的晚风夹带着凉意拂过大殿,本就飘然而下的墨发随风扬起,她长睫微动,神情专注的模样自带一份张扬,下笔的速度尤其得快,洋洋洒洒而下。整个大殿都安静了,殿中人不由自主地摒住了呼吸,只看着那分明低着头却好似凌驾于众人之上的风华气度,那纤弱的身形仿佛隐着强大的力量等待时机迸发开来。

一盏茶的时间,琉璃搁下笔,画案上的两列古彩纹丝未动,松烟墨的特点浓黑无光,入水易化,到底是怎样的画作胆敢通篇使用如此深重的墨色。

底下的大小官员窃窃猜想,许是磅礴大气的山水画,也许是波澜壮阔的百兽图,到底是什么画作即使伸长了脖子也看不清一分。

凌湛轻轻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眯起双眼看着画案前不言语的琉璃,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有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傲靳瞥了一眼,心中有些许震动,面上仍故作不屑的样子。

明哲月眸中染了一丝担忧,总觉得琉璃今日有些反常,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随即莞尔,以公子之智还无需他来担忧。

“还不将公子大作呈上前来,朕可要将其作裱,收入书房之内。”华晋的出声打破了大殿诡异的静谧。

琉璃抬手制止了宫人上前,“墨迹浓重,稍等片刻。”

坐于高台的华臻伊忽地掩唇轻柔一笑,“我倒是想快人一步,先睹为快了。”这般娇憨的模样,整个宴会过程中都不得见,莫非这臻灵公主是看上了白身的柳离?这可有些糟糕。

华晋转头看向华臻伊的神色已是有些不好,眸中一片冷凝,是在告诫她不要多生是非。华臻伊偏过头,不再看华晋的面色。

“那恐怕只有请公主移驾了。”琉璃的话语适时响起,稀疏平常的对话竟莫名令人生出剑拔弩张的紧张感,又有一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无力。

华臻伊深深看了一眼华晋,起身往下走时仍是端庄得体,步步生莲的雅致,却无端生起一种决绝的意味。走到画案前站定,垂首看着案上的画作,随着墨香与酒香掺杂的气息围绕周身,原先提不起半点内力的身子此刻犹如注入了清泉般百骨舒散,她这般站定了好久,久到旁人也嗅出了问题。

她猛地抬起头来,眼角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正好滑过脸庞,“公子!”这一声包含了太多意味,其中的凄楚彷徨却再明显不过。

可这一声公子却惊了全场,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是这对两情相悦的有情人被无端拆散,今日终于要在这大殿之上宣告天下?

这时,夏桀从腰际取出一件金光璀璨的物件递向华臻伊,华晋在高台之上见之起身暗呼一声,“不好!”

华臻伊的速度更快,取过那把小金弓转身就朝虚空射出一箭,随即抓起案上的画卷瞬间踩上了方才射出的金箭之上,画卷朝前一扔,手上的金箭随之射出,定定地将画卷挂在了主位旁的高柱之上,连番动作一气呵成,若非气氛不对,大概都要当庭叫一声好!

见此,华晋颓然地坐了回去,面上是掩不住的慌张失措。

画轴之上,一明眸皓齿的清丽女子脚踩箭羽飞身于虚空之上,左手持着一卷画轴,右手捏着一把玲珑小弓,指尖还夹着一支箭羽,画作虽通身墨黑,画中之人灵动飘逸的模样却极为逼真动人。

画上所画的不正是方才惊人的那一幕吗?

世人皆知,臻灵公主身娇体弱,不能习武!

“你不是皇妹!你是谁?”华温炎站起身惊惶地看过去。

华温炎在夏凉皇室虽占了个长子的位置却非皇后嫡出,而华臻伊却是故去的皇后所出的嫡女,他们二人虽非一母兄妹,关系却一向不错,几个月前华臻伊生了一场大病后就谁也不见,看到他时也如看到陌生人一般,父皇只说皇妹体弱需要静养,不要去打扰她,他信了。可今日看到华臻伊弹琴,他就觉出不对,皇妹身子弱,学琴时因气息不稳掌控不好琴音,年幼时便放弃了,怎么可能还会有这般造诣!

女子携弓回身,轻盈灵动的模样与方才的娴静端庄大相径庭,一瞬间好似由华美绽放的盛莲变为了青翠欲滴的莲叶,倒更惹人喜爱,“大皇子,您不如问问您的父皇。”

华温炎只觉大受打击,平日里嬉笑斗闹的欢乐消失殆尽,他虽有些混不吝定的,脑子却并不愚钝,之前父皇那样惊慌失措的样子只是一瞬也被他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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