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么近的距离之内,双连装二十三毫米高射炮,与十四毫米高射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对于任何一支冲锋的部队来说,都绝对是最致命的。一发平射的二十三毫米高炮弹,甚至可以在将日军骑兵连人带马一同打成两截之后,依旧保持着穿透力,寻找下一个倒霉者。
而在他的身后,追上来的抗联坦克集群,为了避免误伤自己人,连机枪都停止了射击。依靠坦克的冲击力,在战场上来回横冲直撞的碾压他的后卫部队。他断后的那些骑兵,一个个被坦克撞倒之后,又被厚重的履带碾压成泥。
在四面夹击之下,左间久为人的最后垂死冲锋,连一个水漂都没有打起来,便悄无声息的逝去。而这位左间久为人少将,在最后攻击发起三分钟之后,还没有等他的战马提起速度来,便被一发十四毫米机枪子弹,在胸口上开了一个大大的天窗。
与他那些或是被打成了一堆残肢断臂,或是被碾压成肉泥的部下一样,实现了他七生报国的愿望。只不过这个家伙的那匹纯种的阿拉伯马的坐骑,却侥幸的逃过了一劫,成了这场战役唯一的幸存者,也成为唯一的战俘。
在最后一声枪响落下之后,穆长秋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冷冷的扫了一眼到处都是人马残缺不全尸体的战场之后,却是连战场都没有去打扫。派人将那匹特殊战俘牵了回来之后,便将所有的兵力,来了一个就地转向,杀奔身后的归绥城。
至于正与十三团激战的残存日军部队,他连搭理都没有去搭理。自己这边已经解决掉日军的主力,剩下的这几个中队日军,如果在一个坦克连的配合之下,十三团团长还无法解决,那么他的这个团长就该换人了。
归绥城下的穆长秋,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归绥日军主力骑兵第四旅团。而此刻就在归绥城墙上,一直观战的日军蒙疆驻屯军骑兵集团司令官西原一策中将,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面对着一片惨烈的战局久久无语,好半天都没有缓过劲头来。
曾经亲自出席了去年底华北方面军与关东军联系作战会议的他,对于当时的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冈村宁次大将,对这支军队的重视相当的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自己手中的骑兵集团是无坚不摧的。
尤其是原来调拨给了十二军指挥的骑兵第四旅团归建之后,更是让他自信心暴涨了不止一倍。在他眼中别说大青山内那些缺枪少弹的土八路,就是屡次击败强大关东军的什么抗联一样都无所谓。
他的骑兵集群,面对着无论再强悍的对手,也一样会取得最终的胜利。有着日俄战争时期黑台沟会战遗留下来的强悍作风,他的骑兵是无所畏惧的。这也是他在抗联已经突入归绥近郊之后,选择主动出击的主要原因。
此刻肠子都快悔青了的他,现在最后悔的是为什么要派出骑兵第四旅团放弃坚城,冒险出击,结果却是全军覆灭。这一战他几乎丢光了防守归绥的作战主力,剩余的残存兵力,在对手如此强大的攻击力之下,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城防工事在坚固,城墙在高大、厚实,又能怎么样?这些工事都是需要人来固守的。没有了坚守所必须的兵力,就算修建在坚固的工事也没有任何的作用。更何况眼下的对手,也不是缺乏重装备的河套地区的敌军。
战术凶悍、狡诈,装备出乎自己想象的先进。他们的坦克更是坚固异常,居然连七十五毫米野炮弹在近处都无法击毁。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集凶狠、狡诈为一身。再加上先进、强大的武器装备,让西原一策后背直冒冷风。
而眼下更让他后悔的是,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违抗华北方面军司令官的命令,没有放弃包头,将所有的兵力集中防御归绥。现在骑兵第四旅团全军覆灭之后,自己却是连防御归绥的守军都无法凑出足够数量来。
现在第四骑兵旅团全军覆灭,第一旅团主力一部远在包头、固阳一线。手中已经无兵可调的他,第一时间就清楚的知道。现在这个基本上已经唱了空城计的归绥城,恐怕是守不住了。唯一的区别,就是留给自己坚守时间的长短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