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陀站在原地愣了好长时间,在这期间里,他不禁想到了魔崖里的红魅,这算是行陀的一块心病,欠别人的,更何况是欠魔的,他只要一想到这种亏欠,他就觉得自己在这世间像是一个赤裸裸的废物。
阴魂涧是魔的灾难,没有尽头的黑暗,数不清的食魂虫,难以测量的无冥谷,总之这里是对终结来说,最大的折磨。
想彻底消亡都消亡不成,问之六道还有哪般这似的惨痛?
行陀精神恍惚的慢慢坐到一块石台上,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还之亏欠是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潮汐盘,虽是无上神物,然又是禁物,可红魅她......”
天数讲不清楚,谁也不知道一个魔为了一个人,能甘愿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这完全可以说明,红魅是一个好魔,然而行陀为了自己的降魔大道,却模糊不知了自己该如何作为一个好人了。
也许是清晨即要到来,那种清凉在此时对行陀而言,感觉的尤为透彻。
行陀起身将那两扇破破烂烂的门关上,然后骗自己关上了就不能感受到那份清凉了,然而下到吃奶孩童都知道,这种骗已经到至妄想的境界了。
行陀倚在破门上,又自言自语道。
“我干什么要去那魔崖嘛,真是劫难,鸟了个鸭的......”
行陀本想再说句纠结话来着,但没等他嘴里蹦出个鸟字,竟倚着那破门睡着了。
这种睡姿不是谁都可以完成的如此洒脱的,唯独行陀。
清晨一到,满树的冷霜,和距离巨佛庵数百里远的死河,冻的厚厚的冰层,泛了的白。将这一天立马决定为,绝对是极为寒冷的一天。
行陀倚在那破门上睡的很熟,比躺在石佛的巨手上睡的还熟。
就在行陀鼾声不止,看架势要睡到艳阳高照的时候,只听那巨佛庵外的十几米远传来声音,那声音极为喜庆,绝对是与这冬日的枯燥,不同一般的。
“行陀大哥,行陀大哥,我是刀灵,出来迎接啊,都四五年没见了......”
听那声音的主人名为刀灵,刀灵这名字倒是怪异,但却不灭洒脱,看来也是不俗之人,猜是与那行陀并是同道中人。
行陀睡的太沉,对刀灵的呼唤压根没听到一字,直到那刀灵咣的一脚把那破门踹开,行陀再想听可真是为时已晚了。
刀灵的言谈举止一看就是鲁莽之人,他穿着一身武士麻衣服,手上拿着一把虎头短刀,肩披黄纹布带,黄纹布袋上写着一些形似梵文或希腊文的文字,猜是什么法门术字,腰系着黑纹腰带,上写着两个看不太清楚的字,牛头蛇身的,着实叫人看了头胀脑晕。
刀灵兴冲冲的走进巨佛庵院中,唤着,“行陀大哥,行陀大哥......”
他一声接着一声的叫着,见行陀没有回音,猜是他有事外出了,于是他走上台阶,走近那破门,毫不顾忌的一脚踹向那破门。
再只见那破门连同门后的行陀,闷一声,咣当一声倒地。
这时,行陀已瞬间惊醒,正准备从那破门下冲破出来,然后说几句骂娘的话来着,但没想到的是那刀灵已稳稳当当的站在那倒了的破门上头。
想那刀灵的大体格子,足二百多斤重,再加上破门重量,一股脑全都压在行陀的身上,那行陀指定是被压的说不出话了,只能是在喉结处发出‘啊啊——’的低沉声,绝对很是痛苦了。
刀灵呜呜喳喳的喊道:“行陀大哥,行陀大哥,在没在啊,兄弟刀灵来了......”
刀灵喊完,静下声音来,期盼能听到行陀的回音,除了那外头的风吹着屋檐上几个破铃铛,发出的叮铃叮铃的声音,再就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此时被刀灵踩在门下的行陀,心是绝望的,他恨自己冲破不了源自于刀灵的束缚,而且还恨自己仅能发出的‘啊啊——’的低沉声,竟跟没发声一样。
刀灵还是毛毛愣愣的站在破门上,且不时还跳两下,嘴里不停嘟囔着,“行陀大哥这是去哪儿了呢,大清早的,不该是昨个晚上就没回来吧,我看还是站在这等会儿吧,没准一会儿行陀大哥就回来了。”
刀灵说完,擤了一把鼻涕,傻乎乎的打了两个喷嚏,“这是谁骂我了啊,真是的。”
半个时辰之后,刀灵还是站在那破门上。
半个时辰之后,行陀还是压在那破门下。
他俩一个是绝望,一个是倔强,就这么不能骂娘的僵持着。
直到刀灵站烦了,大步一迈走向石佛下的石台子上,背对着门盘腿坐着,嘴里头念道起了听不明白的佛经咒语,行陀才算是有了活头。
行陀艰难的从破门下爬出,他只觉得整个身子都要散了,压的那脑袋都要变了形,懵懵的,脑浆子就像是在脑壳里搅烂了,他一见背对着自己盘坐在石台子上的刀灵,心里的火腾的蹿了上来。
行陀举步维艰的扬着巴掌,一步一步,轻慢的走向刀灵。
眼瞅着行陀的巴掌还差一手的距离,就能够到刀灵圆乎乎的大脑袋了。
这时,刀灵突猛地站起身,速的转回身,一见行陀站在自己面前,脸上一挤难过,哇的一声哭咧咧的环抱住行陀,哭腔道。
“行陀哥哥啊,你可是想死刀灵弟弟了,弟弟从漠南一路赶来,依照着你四五年前向弟弟说的路线,历经的是千难险阻哇,有几次差点儿就被恶鬼逼了魂了,行陀哥哥啊,找你真是不易啊。”
刀灵哭咧咧的抱着行陀,叫行陀想打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