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礼抿了抿唇,讪笑道:“娘,连您也不信我?”
“不是我不信你。你是我儿子,再能耐娘都放心不下。”吴三奶奶侧身抹了抹泪,“是爹娘无能,我儿命苦,功名要拿命去拼。”
周三爷忙劝道:“你也别这么想。怀轩的功名不也是用命拼来的?就算礼儿能做神将,承继神将府,他也得一辈子拿命去拼……”
“你小声点儿!”吴三奶奶忙打断他的话,四下看了看,“这话让大房几个人听见了,不活撕了你!那是人家的东西,怎容得旁人觊觎?”吴三奶奶一边说,一边话里酸气十足。
周怀礼眼神闪了闪,道:“娘,我已经给蒋家送了帖子,明天亲自上门跟蒋侯爷和蒋家老祖宗说清楚这件事。”
“关他们什么事?”吴三奶奶不解,“你还没做他们家女婿呢!”
周三爷倒是明白过来,笑着点头道:“是要说一声。”又对吴三奶奶道:“你看,再过两个月,怀礼就要大婚了。他却突然要去北面巡边。若是真的跟鞑子开战,他两个月之内未必能回来。”
“啊?”吴三奶奶吃了一惊,“那可怎么办?你还是先成亲,等媳妇怀上了再走吧!”
周怀礼忍不住脸红,低声道:“那倒不用,就算开战了,我抽空回来成个亲还是可以的。从京城去雷州快马也就几天的路程,赶赶路就到了。”
……
第二天一大早,周怀礼还没有动身去蒋侯府,王毅兴就捧着夏昭帝的旨意来到神将府,将巡视北面雷州的差事,给了神将府的四公子,也是京畿守备周怀礼。
周怀礼匆匆忙忙接了旨,转身就去了蒋侯府。
“蒋侯爷,圣上刚刚宣旨,让我去北面雷州巡边,我特意来跟您说一声,您不用担心,婚期一定不会耽误的。”周怀礼笑着奉上一份厚礼。
蒋侯爷很是惊讶,道:“去北面雷州巡边?不是镇国大将军的差事?就是你大堂哥,是吧?”
周怀礼点点头,“我大堂哥有些家事未了,所以暂时去不了了。”又道:“我大伯父卧病在床,您也知道,这是需要我们神将府出力的时候。食君之禄,忠君之忧,我神将府受大夏朝廷千年供养,总不能尸位素餐吧?”
听得蒋侯爷连连点头,道:“怀礼,你这话我爱听。能一心忠于朝廷的人,是我蒋随风的好女婿!”
周怀礼抿唇而笑,如释重负地道:“想不到蒋侯爷这样好说话,我本来是硬着头皮过来,拼着被侯爷骂一顿,只要您能出气,打我骂我都行。”
“我骂你做甚?”蒋侯爷笑眯眯地道,“你为圣上分忧,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放心去吧,若是不能及时回来,改婚期也是可以的。”
“别!千万别!”周怀礼忙摆手道,“我专门来跟您负荆请罪,就是不想改婚期。”说完脸上泛红,扭扭捏捏地道:“……我想娶四娘,想了很久了,您可千万不能再推了……”
听到周怀礼难得的肺腑之言,蒋侯爷开怀大笑,道:“贤婿,我这女儿就交给你了,你放心!”
周怀礼忙拱了拱手,又说了几句公事上的事,才道:“还要去内院见老祖宗。”
“去吧去吧,要不要我领你进去?”蒋侯爷十分高兴地说道。
“不用了。外面有人领我进去。”周怀礼如今在蒋侯府是娇客,蒋侯府从上到下都对他客客气气的,很是敬重。
周怀礼跟着婆子来到内院蒋家老祖宗住的院子,躬身对座上的老祖宗行礼道:“老祖宗,叨扰了。”
“怀礼客气了,坐。”蒋家老祖宗笑着命人上茶。
周怀礼侧身坐了下来,将刚才跟蒋侯爷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蒋家老祖宗听了,半天没有言语。
周怀礼有些不安地捧过茶盏抿了一口茶。
“这件事,是你主动请缨的,还是圣上挑的你?”蒋家老祖宗果然不好糊弄,问题直中要害。
周怀礼忙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道:“是王相来我们府找我大伯父,被我遇上了,才知道我们家里两个人都婉拒了朝廷的旨意。我才干不如大堂哥和大伯父,但是也勉强能一试,再说我神将府受大夏供养千年,也不能遇事退缩。既然大堂哥和大伯父都不能去,那我主动请缨,也是为了解圣上的燃眉之急。”
蒋家是夏昭帝的母族。
周怀礼这样说,蒋家老祖宗果然挑不出错来。
只是她到底是女人,还是偏向着自己家的姑娘一些。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再过两个月就要大婚了。这一去雷州,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蒋家老祖宗叹息着问道。
“这一次因是北面鞑子扰边,具体情况,还要去了才知道。”周怀礼小心翼翼说道,“老祖宗,军情不得外露,还望老祖宗体恤。”
这是表示雷州的事,他不能跟蒋家老祖宗多说。
蒋家老祖宗忙点头道:“我自然是晓得的,这是白问问。你也知道,四娘自小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她的婚事,蹉跎了这么久,我这个做老祖宗的,也很是不安,怕对不起她,坏了她一辈子……”
周怀礼忙正色道:“老祖宗放心,我周怀礼不能保证让四娘一辈子大富大贵,但是她既做了我的妻子,我这一生绝对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躲在屏风后面回避的蒋四娘怦然心动。
她从屏风夹板的缝隙,看着周怀礼身材高大的侧影,俊逸英武的面容,一颗心完全陷了进去。
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