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大地,耶稣、观世音菩萨,谁可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接电话的人是陆毅臣?
夏树急中生智,连忙把头伸到窗户外面:“喂?喂?什么情况?喂?说话啊?”
“……”
“信号怎么那么差!”
“……”
挂断陆毅臣的电话后,另外一部又响了,夏树一头恼火,感觉自己跟接线员一样忙。
“喂,陈医生,我妈怎么了?”电话是医院打来的,不久前刚刚交完医疗费用,如果没有特殊情况,陈红不会打电话过来。
果然……
“夏树,你妈妈的病有得治了。”主治医师陈红激动道。
“真的假的?”
“当然了,我们医院新调来一名脑科医生,技术杠杠的,一来我们就把你妈的情况跟他说了,人家说只要进行手术,你妈醒来的机会高达百分之六十。”
夏树激动地语无伦次:“谢谢……谢谢医生,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先别急着谢我,手术费用不便宜哦。”陈红知道她的收入情况,所以一直纠结要不要告诉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多少?”
“起码三十万。”
夏树脑子嗡了一下,三十万,她去哪里弄三十万?
陈红连忙安抚道:“别着急,又不是马上要你做手术,不行的话可以再等等。”
“知道了。”
下班后,夏树耸拉着肩膀朝公交站走去,谁知从侧面忽然冲出来一条黑影:“死狗仔,看你往哪里跑。”
面对杀气腾腾的尹大少,夏树并没有多惊讶,看着她平静的脸庞,尹昊司收拢住满身的戾气:“怎么了?”
夏树看了看他:“昨晚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的。”
尹昊司本来挺愤怒的,为了逮她,不远万里的从青山别墅徒步到她单位,害的他差点把鞋子都走破了,不过在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之后,心中的怒火竟然意外的消散了。
嚣张跋扈的他第一次学会体谅别人的感受,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饿了。请我吃饭。”
夏树摸了摸口袋,拿出唯一的一百块请尹昊司去了一家平价面馆。为了不让人认出来,尹昊司把衬衫撕下来一块儿当做面罩,有人经过的时候,立刻把头压低。
呼啦呼啦吃完了一碗面,尹昊司满足的摸着肚子,长这么大还没有体会过饥饿的滋味,放在以前就算倒贴钱他也不会看一眼。
“剩下的九十你拿着。”夏树把老板找给他的零钱全部腿到尹昊司面前。
尹昊司这才意识到,也许自己真的误会她了,不是她不肯借钱给自己,而是真的没有。
“你跟陆毅臣好歹也是夫妻,他不给你零花钱吗?”
夏树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说点其他的?比如问我今天过的好不好之类的。”
一开口就专挑别人不爱听的话,叫人恨不得捅死他。
“那你今天过的好不好呢?”
“不好。”
“怪不得一脸衰样。”
“你……”
见她真的动气,尹昊司不禁软了下来:“别激动,好好说话。”
关于家里的事她其实并不想说给旁人听,一方面是别人帮不到什么忙,另一方面自尊心作祟,她不想把自己摆在一个弱势群体的角色上,叫人看着可怜。
在他还没有破产的时候,夏树绝对不可能告诉他这些,可现在不一样了,从某一方面来讲,他们算的上同病相怜。
“你就没亲戚吗,跟他们借一下呗。”
“我就我妈一个亲人了,现在她老人家躺在病床上,你叫我跟谁借?”
这么惨?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说完,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谁知尹昊司竟像个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夏树拧眉:“跟着我干什么?”
“我身上没钱又没有**,你叫我睡大街啊,干脆好人做到底,给我找个睡觉的地方。”实在扛不住了,昨晚在墙根歪了一夜,现在腰还疼呢。
夏树注意到他身上的破背心,为了挡住脸,他把下半截撕了,现在半个肚子露在外面,配上短裤跟人字拖,如果再给他一个碗,简直就是个要饭的。
看着这一幕,她不由得动了侧影之心。
一咬牙,算了,不要跟一个破了产的大少爷计较那么多了。
“走!”
夏树朝地铁站走去,尹大少乖顺的跟在后面,并且把自己的脸捂的严严实实,生怕被人发现。
“这是哪里啊?”
“我家。”
尹昊司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破破烂烂的小房子,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夏树驾轻就熟的从转头下面翻出钥匙,打开门后,夏树惊讶万分。
整洁的客厅,崭新的屋顶,地板被重新返修了一遍,从亮泽度来看,好像打过蜡了,家具全部都换上了新的,里头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
呆滞了片刻后,她连忙跑出去看门牌号,生怕自己开错房门。
“不错啊,外面破破烂烂的,没想到家里这么干净。”尹昊司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见夏树满脸的疑惑,不禁取笑起来:“怎么,自己家都不认得了?”
“……谁那么好心把我家装修一遍?”她喃喃自语。
脑海里意外的浮起一个人影,那个人冷冷清清,骨子里透着一种不合群的凉薄。
薛洋。
安顿好尹昊司,夏树急匆匆往回赶,路上给薛洋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