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陆毅臣把菜单交给旁边的侍应,一脸的好奇。
夏树连忙从沉思中回神:“没啊,我刚才在想事情。”
“什么事?”男人很绅士的替她把餐布叠好递过去。
“薛洋说……已经替我找到了合适的心脏。我想去美国接受心脏移植。”说完,夏树露出脆弱的样子:“我不想整天病歪歪的,什么事都不能做。”
“不行。”陆毅臣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拒绝了。
心脏移植手术可不是闹着玩的。
夏树吃惊不已。
难道他不希望老婆健健康康活蹦乱跳?
“薛洋跟我说过这件事,被我拒绝了。”
心脏移植不是普通的小手术,它涉及到生命安全,一旦失败了,后果无法预料,他不想冒这个险。
夏树仿佛知道陆毅臣的顾虑,连忙解释:“相信我,真的不会有事,做完了手术……我就能陪你爬山了。”
陆毅臣眉心一动,忍不住在她脸颊上捏了一把,这个小可爱,他不过随便说一句。
“让我考虑考虑。”他笑的耐心十足。
等他考虑清楚,黄花菜都凉了。
这时,她发现陆毅臣的目光完全越过她,落在了背后位置。
夏树十分不满的回头,意外的撞进了一双蠢蠢欲动的狭眸中。
尹昊司!
迷离的水晶灯光勾勒着他简洁的线条,高傲的姿态一如往昔,他望着她,黢黑的眼底满是浓的化不开的思念。
六十四天,他们六十四天没有见过面,没有打过电话,最近还是从报纸上看到夏青松去世的消息。
站在尹昊司身后的中年男子认出了陆毅臣,再看身旁的老板一眨不眨的盯着人家的老婆,不由得小声提醒:“老板。”
可是……他却意外的看见了尹大少微翘的嘴唇。
尹昊司自己也无法解释自己怎么会这样,仿佛一见到她,心情就无法控制了。
“老板,股东已经在等了。”
垂在衣袖下面的手掌心狠狠一握。
“知道了。”
“车在外面,我们过去吧。”
在属下的催促中,尹昊司很想马上离开,最近新开了一个港口,需要处理的琐碎太多,多到没有时间去思念一个人。
可是,脚底像灌了铅,沉重的迈不开一丝一毫。
“老板……”
“闭嘴。”尹昊司狠狠瞪了他一眼。就知道催、催、催……好不容易看见小狗仔,就不能多看一会儿?
夏树知道尹昊司在看自己,连忙把身子背过去,可是,正坐在对面的陆毅臣却用另外一种目光打量着她。
“认识?”
夏树立刻摇头否认:“不熟。”
尹昊司站的并不远,而且餐厅人非常少,他们的话被尹昊司听的一清二楚。
混蛋,枉费我每天都在想你。
小狗仔,你良心呢?
尹昊司额头青筋毕露,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助理一看这架势,吓得魂都没了,老板这是要吃人啊?
“老板——”助理被尹昊司接下来的举动吓懵了。
他要去干嘛?
就在夏树否认的同时,高大的身影突然落在了身边的位置,望着旁边的位置,夏树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什么情况?他坐下来干嘛?
尹昊司带着一丝捉弄看向浑身戒备的小人儿:“陆太太,你好像又漂亮了。”
混蛋,你胡说什么?
夏树恨不得给他一拳。
“是吗,谢谢哦。”
尹昊司完全把陆毅臣当透明人对待,隽狂的样子只叫人想狠狠抽一顿。
被惯坏的孩子就是这样,从不考虑这样做会给他人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尹少是刻意来找茬的吗?”陆毅臣任然保持着一个绅士该有的风度,但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几分火药味。
助理连忙凑过来圆场:“尹少中午喝了一点酒。”
“闭嘴。”
助理讪讪的退到后面,不敢再吭声。
夏树恨不得挖个洞,把尹昊司一脚踹下去。
“原来是这样。”陆毅臣端起手边的水杯,眸光突然一冷。
哗啦……用来漱口的水朝着尹昊司扑面而去,这举动令所有人都愣住了,再看尹昊司,他纹丝不动的坐在那儿,任由水流滑过面颊,落在衣襟里,而他的表情,宛如冻住了一样,阴骇而吓人。
“现在清醒了吗?”陆毅臣放下杯子,冷冷问道。
夏树在一旁彻底呆住了,站在尹昊司身后的助理忙不迭的抽出手帕替尹昊司擦面,期间,尹昊司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眼神死死的盯着陆毅臣,那目光宛如利刃,势必要将他千刀万剐。
一把挥开助理,尹昊司拔身而起,那股气势让夏树当即回神,然后做了一件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举动。
“别激动,别激动……”小手拦在了男人的胸膛,指端触碰到他湿漉漉的衣服,心里突然像堵了一块石头。
他干什么要激怒陆毅臣呢?
陆毅臣也是的,平时风度翩翩,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变得这么暴戾。
陆毅臣沉着脸:“坐下。”
“站起来!”尹昊司冷喝道。
“夏茜!”
“小狗……小狗子。”关键时刻,尹昊司还是保留了一点理智,没有把那个称呼叫出来。
夏树提心吊胆的看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左右为难了。一咬牙,一闭眼……豁出去了。
她一把扯过椅子上的背包:“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