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宸眼中的那抹失望,苏清君看得真真切切,她听完对方的话,心里也不是滋味,就在她张嘴想要说上些什么的时候。
却不料,确实有些寒了心的楚云宸,却当先将伞往她手中一递,而后沉声说道:
“行了,既然已经到了幽兰院,清君你就自己进去吧。虽说你我之间,有些事情确实叫本王因为看不透你,而微微有些失望。但也亏得你今天瞧见,你那祖母传沈夫人赴宴,就察觉到事情不妙,暗中给我通风报信,叫我前来给那妮子解围。至少本王相信,你待姐妹的心,到是情深义重。”
“我不防和你直言,之所以我另眼相看你那三妹,是因为之前她对我有救命之恩,但具体的事情你不用问,我也不会说。早些回去休息,记得喝上碗姜汤,本王有空会再来探望你的。”
楚云宸话一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在雨中渐行渐远,苏清君仍旧眉间带着一丝不舍,站在雨中久久不愿进入院门。
最后还是苏清君的贴身大丫鬟长佩,委实看不下去了的规劝道:
“我说小姐,王爷都已经走远了,你就别再眼巴巴的看着了,还是赶紧回院里,咱们进屋把这身湿衣服给换下来吧。不是奴婢多嘴,王爷这般冷冰冰的性子,唯独对您,已经算是体贴入微了,但凡御前赏赐了什么东西,总是立刻就给咱们幽兰院送来一份,就算再忙一月里至少也要来看望小姐两三次,您瞧瞧放眼整个帝都,如王爷这般专一又长情的,一众世家子弟里,都寻不出来能与之相比的了。”
话说到这里,长佩不禁叹了口气,忍不住的继续嘟囔道:
“可是小姐再瞧您呢,王爷不喜欢什么,您就偏偏要说什么。那三小姐有什么好的,您知不知道,府中就算是下人,都背地里称呼她乡野村姑呢。就算小姐下嫁到侯府,真想自家姐妹扶持一把,共同进退,那二小姐,四小姐和您自小一起长大,姐妹情分更深,您何苦去抬举三小姐呢。人家做正室的,都是千防万防狐媚子进家门,就小姐您大度,这还没成婚呢,就想着给王爷塞侧室了,也难怪王爷要觉得您不在意他了,这个误会若解释不清,影响了你们之间的情分,那可如何是好啊。”
苏清君站在雨中,就静静的听着长佩,在她耳边唠叨个不停。
等到长佩总算说累了,不再言语了,苏清君这才淡淡的一笑说道:
“走吧咱们回屋,长佩你说了这么多,赶紧回去喝杯热茶润润喉吧。其实你这些话,我心里何尝不懂,可是我是镇国侯府的嫡出长女,打从我一出生懂事起,就被按皇后的德行礼仪去教导着。我努力的希望成为一个,足以与云宸相匹配的女子,因为所有的人都告诉我,他将来是我大云朝的皇帝,而我将是他的皇后,我一直也是这样认为的。”
“身为皇后,不能善妒,不能失仪,要容人所不能容,甚至要将别的女子,诞下的皇嗣视若己出,我一直如此去想,也是这样约束着自己。可现在你们所有的人,又来指责我错了,可我到底错在哪里了,难道先帝的早故是我的错,云宸从嫡皇子变成了亲王是我的错,还是他与皇位越发遥遥无期这是我造成的吗。我只是看重三妹的机敏,我总觉得她不但能帮到我,还能相助到王爷,失去的东西可以再夺回来,既然我出生时就是皇后的命格,我只想寻个帮手,将这一切尽可能的夺回来,我究竟何错之有。”
苏清君给人的感觉,就是贤良淑德,所有女子该有的典范德行,她几乎全都完美无瑕的展现在世人面前。
可是此刻雨中撑伞的苏清君,随着言语愈发急促,她的神色也分外的严肃,并且充满了不甘。
其实这也难怪,一个从出生起,就被身边的所有人,以皇后的身份去教导对待的人,她已然与这个身份,早就融为一体,不能分割开了。
纵使王妃的身份再尊贵,又岂能与母仪天下的皇后相媲美。
所以任何阻拦她封后的人或者事,其实在苏清君的心里,那都是不可饶恕的。
她钟意周笑笑,甚至不惜与她共侍一夫,就是因为看重了这个三妹的机警与善谋,还有那份难得的隐忍。
只要她能收复周笑笑为己用,她相信这个三妹不但能帮她稳固嫡妃之位,分掉将来王府里其余姬妾的恩宠,甚至在她成为皇后的道路上,也将是个不可多得的助力。
毕竟外人再机灵懂事,也不及苏家自己人来的可靠,因为她们是亲姐妹,更是血脉相连,自然更加亲厚。
可是如今她的这份心思,周笑笑断然回绝,楚云宸甚至都越发感到失望。
苏清君因为得不到理解,这心里难免烦躁,所以从来都是温婉柔静的她,今天才会如此的失态。
而苏清君这边,心里惆怅不已,反观周笑笑虽说同样淋了雨,此刻却早已换下湿了的衣服。
并且她这会正手中端着姜汤,准备给静候在偏堂内的楚亦宣送去,毕竟这位太子殿下,适才始终执意给她撑着伞,回到金香院时,衣服也早就被打透了。
楚亦宣何等身份尊贵,想到对方竟然肯为了她,不惜淋雨受寒的,周笑笑这心里就暖暖的,嘴角更是下意识的露出了笑容。
因为有些走神,所以端着姜汤的周笑笑,也没留意到偏堂屏风上挂着的湿衣服,直接一个探身就拐了进去。
结果这下到好,正在里面换下湿衣,还未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