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和杨子贡在一起,苏含笑连弑母的事情,都混账的干得出来。
所以可想而知,入夜后哪怕今晚,是个月黑风高,漆黑到让人心里直打哆嗦的夜晚,她仍旧提着个纸灯笼,深一脚浅一脚的赶往道观后山赴约。
至于说一众伺候在侧的人,苏含笑的手中有千梦丹,她将这药弄成粉末,撒在了热茶里。
又以秋天夜晚寒凉,提醒下人为由,叫福宝等人都喝了一杯。
这千梦丹药效极强,很快的一众下人,就撑不住了,全都困乏难忍。
然后苏含笑又出来装好人,说她要休息了,近前无需伺候,让所有下人都去休息了。
因此没人守在房门外,苏含笑这才顺利的出了房门,一路向着后山,强忍着害怕赶了过去。
这上山的路,是被修过铺上了石阶的,所以并不难走,也不怕迷路。
因此大约一炷香后,苏含笑就撑着灯笼,依稀瞧见前面,似乎出现了个凉亭的轮廓。
欣喜之下,她不禁加快了脚步,可就在快到凉亭的时候,因为今晚一点月光都没有,她脚下没留意,竟然踩到了个圆滚滚的小石子上,瞬间惊呼一声就要跌倒。
万幸就在这时,早一步到了望枫亭的杨子贡,一把将她的手腕给扯住了,并且向着怀里一带,就将苏含笑稳稳当当的抱住了。
整个人撞在杨子贡的怀里,苏含笑简直幸福的都快飘飘然了,可想到男人都喜欢,矜持些的女子,因此她忙娇滴滴的害羞说道:
“子贡还好有你,否则若是从这陡峭的石阶上跌落下去,我非得被摔的性命难保呢。不过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想抱我到何时,赶紧将人家放开啦。”
可是谁成想,杨子贡听完这番话,非但没放手,反倒将苏含笑搂的更紧了,并且温柔浅笑的说道:
“怎么,难道笑笑你,不喜欢我这般与你相拥在一起吗。你可知道,面对侯府夫人,还有你四妹的相邀,我心里虽然不愿意去,可人情世故却也不能全然回绝。但是在我心里,始终割舍不下的却只有笑笑你一人。”
苏含笑被他的话,感动的眼神都开始发痴了,杨子贡心下大为满意的同时,却惆怅的叹口气接着说道:
“本来我以为,想办法谢绝了镇国侯夫人,还有四小姐的一番深情,然后就立刻向恩师镇国侯提亲,迎娶笑笑你为我的发妻。但是白天里,你却告诉我,周笑笑就附在你的身上,这个消息简直叫我如遭电击,都不知以后该怎么面对你了,或许这都是注定好了的,你我今生有缘无分。”
杨子贡款款情意的话,苏含笑正为此如痴如醉呢,自然听不得有缘无分这种话了。
因此就见她焦急的反手握住杨子贡,连忙安慰道:
“子贡你别担心,周笑笑和我确实一体双魂,但是你瞧我这右手掌上的伤口没有,只要我不浸泡在水中太久,这辈子周笑笑都别指望还能出来作妖了。为了你,我愿意每月割破一次掌心,所以子贡你也该晓得,我对你的用情有多深了吧。”
为了叫杨子贡彻底的放心,苏含笑就将水滴印记,还有伤口遇水就会自愈,这些匪夷所思,却又真实存在的事情,全都一股脑的说给对方知道了。
而等到杨子贡,总算旁敲侧击的,将周笑笑与苏含笑之间,一体双魂的事情,全都弄了个清楚明白之后。
就见杨子贡露出了然之色,深情款款的笑意敛去,喃喃低沉道:
“也就是说,含笑你伤了病了,那周笑笑也会感同身受。她不但与你是一体双魂,更是同生同死的命数。我还当有多大的本事,原来也就是苟延残喘的存活在世上,偶尔出来说些装神弄鬼的话,吓唬人罢了,看来还真是我高估这个昔日的未婚娘子了。”
话说到这里,就见杨子贡将苏含笑,从自己的怀里稍微将人推开了些。
低头四目相对间,他颇为儒雅俊逸的脸上,露出更加温情宠溺的笑容说道:
“含笑你对我到是一片深情厚意,为了不叫那周笑笑在出来作妖,与小侯我作对,你竟然肯每月都将自己的手掌割破。但是你如此伤害自己,我看着可是心疼不已呢。其实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我有一个得道高僧赐下的灵符,专门克制这些魑魅魍魉,现在我将它转赠给你,佩戴上后,定能压制住周笑笑的一缕残魂,叫她再也不能出来兴风作浪了。”
若是有得选,苏含笑自然也不想,周而复始的去将掌心割破,因此一听说杨子贡,有灵符相助,她自然是欢喜极了。
但是再瞧杨子贡,却露出几分尴尬之色的腼腆笑了笑说道:
“笑笑你先转过身去可好,我那灵符是贴身佩戴在里衣内的,我也总不好在你的注视下,宽衣解带不是。”
虽然苏含笑,巴不得瞧上两眼呢,可她还没忘了女子的矜持。
因此赶紧羞羞答答的转过身去,但一想到杨子贡刚刚那腼腆的笑容,她简直都快瞧痴了,如此英俊又温情的男子,要不了多久,就会上门提亲迎娶她了,光是想想她这心里简直像吃了蜜似的甜。
已然在脑海里,都开始幻想着,她一身大红嫁衣,与杨子贡成亲时会是怎样一个场景的苏含笑。
但她恐怕根本想不到,下一刻,她等来的不是什么镇鬼灵符,而是杨子贡在背后,毫不犹豫的伸手一推。
苏含笑甚至因为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丽幻想里,还没回过神来,就向着石阶跌落翻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