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笑笑什么出身,那可是八面玲珑的商贾之后,一张嘴但凡别被她逮住机会,否则一个脏字不带,都能硬生生将人给挤兑死。
明明周妈妈适才的话,是想给柳姨娘抬抬身份罢了,哪里有半分不满意妾室名分的意思。
可这话到了周笑笑嘴里转了一圈,又被说出来时,那可真是彻底变了一种意思。
周妈妈是个乡野妇人出身,所以举止粗鄙,说话也没个分寸。
但她脑子还算不蠢,知道若周笑笑刚刚那番话,真在府中传开了,到时镇国侯真以为,柳姨娘不安于现状,私下埋怨姨娘的身份卑贱,那必然是要震怒的。
所以心里一急,周妈妈竟然上前,一把扯住了周笑笑的手腕,急躁的拔高个嗓门喊道:
“大家伙你们都听清楚了啊,我家柳姨娘可从未说过,嫌弃姨娘的身份。这话分明就是三小姐自己编排出去的,你们谁要敢乱嚼一句舌根,我周妈妈撕烂了他的嘴。”
这周妈妈举止莽撞不说,而且力气还极大。
竹心眼瞧着周笑笑竟然往后退了两步,愣是没摆脱开这婆子的纠缠不休。
这下竹心可着急了,也顾不得会不会伤了自己,上前就去推搡周妈妈。
而周妈妈向来仗着柳姨娘在侯府得脸,她又是对方的奶娘,倚老卖老下刁横惯了。
周笑笑到底是府里的小姐,周妈妈有个顾及,不敢对她如何。
可是竹心就不同了,一个做奴婢的臭丫头罢了,所以为了给柳姨娘出气泄愤,也为了叫周笑笑落了脸面。
就见周妈妈到是立刻松开了周笑笑,却反手一把就将竹心的发髻给抓住了。
另外一个手更是阴损的,在竹心身上不住的狠掐,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一看就是铆足了力气的。
周笑笑踉跄的晃了两晃,一站稳后,当即这心里是真的火了。
可还没等她下吩咐呢,就瞧着一向最稳重,只会听命行事的福禄,却已然满脸愤慨的冲了上去。
不但一把将竹心护在了身后,更是捡起适才福宝丢在地上的那根木棍子,对着周妈妈就是好一番的追打起来。
眼瞧竹心片刻间,发髻松散,衣服凌乱委实凄楚,周笑笑对身边人向来维护有加。
解下自己的斗篷,帮竹心披在身上后,她就紧握对方的手,却也难掩欣慰的说道:
“瞧着那婆子就是个刁横的,竹心你离得最近,也是第一个冲了上来护着我的,也不枉我平日最器重的就是你。而且瞧瞧福禄,他多稳重朴实的一个人,竟然为了你抡起棍子,将那周妈妈追的抱头鼠窜,可见他有多为你担心。”
正揉着发疼的胳膊,强忍着眼泪的竹心,闻听这话不禁也破涕为笑的感动说道:
“是啊,小姐不瞒你说,平时瞧着福禄大哥,多余话都从不说半句。奴婢也没想到,这抡起棍棒打人的事情,他竟然也做的出来,瞧他如此为我,奴婢就连这一身被掐出来的伤,好像都不觉疼了呢。”
周笑笑不禁无声的笑了下,她算是瞧出来了,恐怕要不了多久,这福禄和竹心的好事,应该就是将近了。
但下一刻,当周笑笑冲着刘多山招招手,将他叫到近前后,神色却是一冷的说道:
“如今李安不在府里了,这大大小小的事情,刘管家你可就要多费心了。尤其像周妈妈这种,倚仗自家主子在府中得宠些,就乱了规矩的,你说说该如何办吧。”
刘多山这会要还听不出来,周笑笑这是有意抬举他,那他未免也太蠢钝了。
李安是柳姨娘的人,刘多山这些年来被他们辖制,难免偶有矛盾。
所以刘多山深知,就算走了个李安,柳姨娘想在培养心腹也轮不到他。
反倒是周笑笑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可一出手却也是个果决狠辣,半点不输阵仗的主儿。
所以本来看着柳姨娘牵扯其中,并不想搅合到里面的刘多山,瞬间就明白他该如何做了。
就见他当即一挥手,对着账房内的伙计大声吆喝道:
“还杵在那里都作甚呢,难道适才李安的下场你们全都忘记了不成。现在有人折辱三小姐,如此大不敬的人,你们赶紧将那疯婆子拿下,否则护主不利的罪名,你们想担待,我刘多山还不想陪着你们一起被逐出府呢。”
周笑笑的手段,对这些账房伙计,那还是相当有震慑力的。
所以就算柳姨娘,代为掌家多年,也是有一定的威信在,可这些伙计唯恐被打断腿,赶出侯府去,当即冲着周妈妈就奔了过去。
齐心协力,没两下就将她用麻绳,结结实实的捆住按着跪在地上了。
而刘多山恭敬的看向周笑笑,请示的说道:
“三小姐,这恶婆子逮住了,您要如何严惩。”
周笑笑闻言,瞧着还在嘴里絮叨个没完没了的周妈妈,她厌恶的一皱眉说道:
“她适才不是挺威风,还说要撕烂旁人的嘴吗,那就给我拿戒尺,狠狠掌她的嘴。若打够二十下,这刁妇还敢逞口舌之利,那就接着打,直到她闭嘴学乖为止。”
“不过本小姐可见不得血腥,想想心里都不大舒服,所以我先回金香院了,剩下的事情刘管家我可就交给你办了。”
一见周笑笑竟然说自己怕血,刘多山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也不知道适才,是谁抬脚就往李安被打断,鲜血直流的腿上直接踩去的。
望着周笑笑那绣鞋面上的金丝牡丹花,都因为被血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