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周笑笑这出大戏,显然看的太悠闲了,导致柳姨娘瞧着颇为的碍眼。
就见柳姨娘,看似慌不择路的躲闪着,要上前掐她脖子的苏红兰。
可脚下几个轻移间,人已经躲到了周笑笑的椅背后面。
这下可倒好,苏红兰是个暴脾气,泼辣劲一上来,就连镇国候的呵斥都拦不住她。
所以苏红兰可不管,坐在那的周笑笑是什么人,手中举起个瓷花瓶,直接就砸了过来。
这下子柳姨娘心里可是大乐,她暗中已经将周笑笑的双肩给扣住了,叫对方坐在椅子上,再难动弹分毫。
一想到那花瓶,马上就会直接砸在苏含笑的脸上,柳姨娘真是期盼的双眸之中,都泛起亮光了。
可是周笑笑别看一副慵懒模样,坐在那优哉游哉的看戏,实则她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精神却没一刻放松过。
因此感觉到双肩被扣住的时候,周笑笑心里就闪过无数思绪。
所以当花瓶飞来的瞬间,她没有慌张的挣扎起身,反倒是嘴角勾起不屑的冷笑,双手抓住椅子把手,两脚往地上死劲一蹬,借力向着身后用力仰去。
瓷瓶碎裂声,伴随着柳姨娘的惨叫,几乎是同时骤然响起。
因为她这喊叫声,委实过于凄惨,所以就连撒泼的苏红兰,都被吓得愣了下神,而一众丫鬟婆子,赶紧趁机总算是将她给拽住了。
至于说柳姨娘,为何会惨叫,其实她并未被瓷瓶砸到,而是被周笑笑,连同翻到的椅子,实打实的砸在了身上。
而因为有柳姨娘这个软垫子,在后面撑着,所以丝毫没摔痛的周笑笑,利落的翻身站起来后,她还不忘感慨的说道:
“唉,柳姨娘你也真是的,躲哪不好,你偏往我椅背后面站。结果我为了躲瓷瓶,只能往后去仰身子,借助椅子倒地的落势,避开这致命的当头一砸。不过哪成想,竟然连累姨娘了,这可都是意外,想必姨娘绝不会和我计较吧。”
因为周笑笑是背对着镇国候等人,对着柳姨娘笑眯眯的伸出手,说出这番话的。
所以镇国候等人,只能听到她诚恳的歉然之语,却瞧不见她那对着柳姨娘,故意露出的幸灾乐祸的神情。
所以柳姨娘此刻,险些没被气出内伤来,因为她敢断定,周笑笑刚刚就是故意在整她。
因此本来伸出去的手,不禁就想缩回来,根本不愿意叫周笑笑扶她起来。
可是柳姨娘这一收手不要紧,就见周笑笑前一刻对着她时,还异常灿烂的笑脸,在转而看向镇国候时,却立刻变得可怜兮兮的说道:
“父亲,适才我瞧着柳姨娘,在面对您时,是那般的温婉良善,瞧着就叫人颇为的想多多亲近。可是如今到了女儿这里,我也是为了躲避四妹妹砸来的花瓶,这才无意跌在姨娘的身上。”
“可是我身为嫡女,不但先行道歉,甚至还主动伸出手想要扶姨娘起来,但是姨娘刚刚却露出异常嫌弃的眼神,把手躲开了。”
“莫非偌大的侯府内,姨娘的温婉谦卑,也只是在父亲面前,才会展露出来不成。不过这也难怪,我就是个不受人待见,昔日被赶出府去的弃女,柳姨娘何等盛宠,岂会将我放在眼里。”
因为苏含笑这个三女儿,从出生起镇国候就没见过她一面,因此父女之情自然很淡薄。
但到底是亲生女儿,尤其周笑笑此刻唱作俱佳的可怜样,瞧着还真挺叫人心生不忍的。
虽说镇国候是偏心柳姨娘,但到底周笑笑也是他的嫡出女儿。
当着一众下人的面,镇国候就是在有心偏袒,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妾室凌驾于嫡出子女之上的事情发生。
否则在这府中,不但会影响他的威信,若此事传扬到府外去,镇国侯府的脸面,也非得落了一地不可。
所以就见镇国候,颇为不满的看了眼柳姨娘,很是不悦的说道:
“琳琅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这府中的孩子,向来你都能和睦相处,就连最不懂事的红兰,你也是避让三分,绝不会和个小辈计较什么。可如今笑笑又不是故意伤到你,而且这孩子还要亲自扶你起身,可你竟然厌恶的避开了,这是你一个妾室,该对府中嫡出千金,应有的态度吗。”
坐在地上,因为身上被砸的太疼,一时没办法起身的柳姨娘,她听完镇国候的训斥,整个人彻底的懵住了。
毕竟刚刚她是被周笑笑那幸灾乐祸的挑衅笑容给气得,这才躲开了对方的手,可是厌恶的眼神,她真是没有露出来过分毫啊。
看着可怜巴巴的周笑笑,在扭头望向她时,眼底流露出来的,却是十足十的戏虐笑意。
柳姨娘看得都傻了眼,她自认在哭天抹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手段上,偌大的镇国侯府,她才是行家里手。
若她敢认第二,恐怕就没人敢认第一了,而她也是凭借这手演戏装可怜的本事,这么多年才叫镇国候因为对她始终保持着一份怜惜之情,盛宠才会不衰。
可如今柳姨娘才发现,她和周笑笑那转脸就能落泪,扭头又能对着她无情嘲笑的本事一比,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对方简直就是戏精附身,实在太能演戏了。
周笑笑此刻,却不管柳姨娘心里是怎么想的,再次笑得人畜无害的伸出手,她就做出一副不计前嫌,要拉对方起身的举动。
人生在世全靠演戏,周笑笑一辈子都在和生意打交道,正所谓无奸不商,这两面三刀,变脸比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