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笑笑本就留意着周遭的一切,苏柔婉那不善的眼神,就算隐匿的再好。
可对方说到底,就是个十七岁的年轻姑娘家,情绪控制的并不算多好。
反观周笑笑,虽说她上辈子身死时,也是十七岁,但死后的五年里,她冤魂未散,还保留着意识。
若将这前前后后的时间,都加在一起,其实周笑笑如今内心的真实年纪,绝对是超过二十岁的。
因此性格更稳,处事也更圆滑的周笑笑,直接有意的和苏柔婉四目相对,并且冲着对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正在心里想着,要如何踩着这个新回来的嫡妹,往上爬的苏柔婉,被周笑笑这番举动,明显吓了一跳,就连哭声都为之顿了顿。
而周笑笑在戏弄了苏柔婉一下后,想到还有震怒中的镇国候要应付,她收起玩闹的心思,转身间帕子掩面,竟然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周笑笑那委屈至极的样子,简直把镇国候都看懵了,愣了一下后,他才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故意推人受伤,竟然还有脸哭,本侯怎会有你这种,混账女儿,真是气煞我也。”
面对镇国候的怒骂,周笑笑没有丝毫的惊惧。
相反到她竟然一步步走到镇国候身边,跪于地上后,就将右手举到了对方的面前,满脸委屈的哭诉道:
“父亲真是错怪女儿了,我并且有意要将柳姨娘推倒,实在是因为姨娘她,手中暗握碎瓷片,趁着我伸手去拉她起身时,故意弄伤女儿的手。我一时吃痛,本能的才将姨娘给推开了,父亲你瞧我掌心有伤口为证,这血到现在还流着呢,伤口因为太深,我按压了半天,还是没能止住。”
周笑笑话一说完,就将鲜血直流,瞧着分外血淋淋的掌心伤口,向着镇国候眼前,又递近了一些。
眼瞧这有血有伤口,在证再据确凿不过的一幕,镇国候脸上的怒容未消,但这次却是对准了柳姨娘。
“柳氏,看来本侯平日里,确实太纵容你了。适才你甩开笑笑的手也就算了,现在还蓄意伤人,含笑再不济,也是本侯的亲生女儿,是镇国侯府正经八百的嫡出小姐。”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没有分寸,立刻滚下去将伤口处理下,然后禁足在你的翠薇院内,静思己过,没有本侯发话,你就不要出来了。”
刚刚柳姨娘避开周笑笑的手,不叫她扶着起身,虽然也很无礼,但到底没闹出过格的事情,镇国候也就索性,口头上训斥两句,便不在深究了。
可眼下府中的嫡次女,手掌都被弄的鲜血淋漓了,若镇国候在不表态,府内外必然会传他,过度纵容妾室,导致尊卑不分,毫无规矩可言。
这般丢人现眼的流言蜚语,镇国候光是想想,都觉得脸上臊得慌,这才强忍心疼,将柳姨娘给禁足了。
所以说到底,在镇国候的心里,他的颜面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柳姨娘这个宠妾,至于受伤的周笑笑,他由始至终就根本不觉得心疼。
至于说还坐在地上的柳姨娘,她之所以强忍着一身被划出来的伤口,还待在正堂内,为的就是亲眼看一看,周笑笑挥被如何惩戒,好一解心头之恨。
可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翘首以盼等来的结果,却是她自己反被禁足的结果。
要知道柳姨娘比齐氏年纪还大,早不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了。
所以她想维持住恩宠,凭借的就是小鸟依人的温柔,可若是一晃数个月都见不到镇国候,到时府中在进了新人,她可就真要成为昨日黄花,彻底的凉了。
因此就见柳姨娘,也顾不得一身的伤了,强忍着痛楚,几步扑倒在镇国候脚下,扯住对方的衣襟下端,泪流满面的说道:
“侯爷,妾身没有蓄意伤害三小姐啊,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妾身跟在侯爷身边这么多年,难道琳琅的为人,旁人不知道,侯爷您还不清楚嘛。禁足妾身可以,但是这等莫须有的冤屈,还望侯爷定要给我做主才是啊。”
到底是疼爱了十几年的妾室,柳姨娘这一哭,镇国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而苏柔婉心里也清楚,她是庶出,能在府内被人敬着,享受着嫡出小姐的待遇,都因为她有个得宠的姨娘。
因此苏柔婉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柳姨娘被禁足的,因此她一边帮着求情,一边飞快的来到周笑笑的身边,露出无助又凄婉的神色,苦苦哀求道:
“三妹妹,我是你二姐苏柔婉啊,我姨娘性子最是温和不过了,她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看在姐妹情深的份上,你帮我向父亲求求情好吗,只要你肯开口,我姨娘的禁足就能免去,想来妹妹必是个宅心仁厚的人,还望妹妹帮我,姐姐给你跪下相求还不成嘛。”
苏柔婉觉得,这个三妹是嫡女不假,但到底她按辈分将讲,那也是对方的亲姐姐啊。
如今她这般恳切的相求,若苏含笑还不答应,那旁人就会说她这位新归府的三小姐,不念姐妹情分,傲慢无礼。
本就昔日是个弃女,若但背负上这样的名声,苏柔婉觉得,这个所谓的三妹妹,这辈子的清誉也算彻底的废了。
可是哪成想,苏柔婉想的是挺好,更觉得已经把周笑笑,逼到悬崖边上,对方除了妥协帮她,根本别无选择。
但是当她作势要给周笑笑跪下的时候,苏柔婉不过是想在镇国候面前,搏个柔弱模样,她到底也是侯府的千金,岂会心甘情愿给旁人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