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侯一听说,周笑笑竟然要报官,这脸色瞬间就难看的别提多阴霾了。
侯府内闹出下毒的事情,必然都要被下人们议论纷纷,弄不好消息会不胫而走的流出府外去,到时定要被人非议讥笑。
而周笑笑倒好,竟然还嫌事情不够大的,竟然要去府衙告状。
镇国侯一想到,这个三女儿,适才在院门前,不是挺温和好说话的嘛,怎么转眼间的功夫,就又变得如此强势,叫他头疼不已的样子了。
可现在周笑笑中毒病倒在榻上,镇国侯自然也不好再训斥她什么,只得强压不悦,耐着性子劝说道:
“笑笑,为父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这投毒的事情,未必真是段姨娘所为。毕竟这糕点是她送来的不假,但是这期间也经过了好些个下人的手,他们可都是有机会投毒的。”
镇国侯对段姨娘,自然没有对柳氏的感情深,可是他确实挺喜欢苏倩儿这个小女儿。
因此一旦段姨娘真被定下,投毒害人的罪名,那必然会连累得苏倩儿,一辈子也算是毁了。
毕竟哪个名门望族,谁会迎娶个,生母是下毒害过人的女子,入府为妻,镇国侯膝下三子五女,除了周笑笑他都挺爱重的。
毕竟儿子能建功立业,光耀门楣,而女儿若是高嫁的好,那将来对镇国侯府来讲,也是平添一份助力。
苏倩儿虽然年岁还小,但是镇国侯不能不为她的名声做考虑,若是这个女儿真因为段氏被毁了名声,大好的筹码就此浪费,他会觉得万分的可惜。
所以出于这个原因,哪怕毒真是段姨娘下的,镇国侯都得稍微护着她几分。
所以眼瞧周笑笑,只是安静的听着,并未出言反驳,镇国侯不禁颇为满意的继续说道:
“所以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为父的意思,是不要急着发落了段姨娘,省的冤枉了无辜。不如就先将其禁足在,她的白露院里,待一切水落石出的时候,再行惩戒也不迟。”
其实周笑笑何尝不知,她一个不受待见的侯府弃女,想要重归家门后,就扳倒这府中,根深蒂固,还生养过子女的段姨娘,那自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周笑笑所图的,就是柳氏和段氏,全都能稍微受些惩戒。
这样一来,不但给沈氏争取更多,安心养病的时间,更是叫这些蠢蠢欲动的人,行为上有所收敛,叫她能过上两天清闲日子罢了。
所以就见周笑笑,很识趣的点点头说道:
“父亲思虑周旋,您做主定下的事情,自然是最稳妥不过的了,女儿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镇国侯命人将哭着喊冤的段姨娘带下去,又让人将不肯走的苏倩儿,强行送去大夫人齐氏那边。
等到郎中也在竹心的相引下,去偏堂开药之后。
镇国侯眼瞧着,房间内就剩下他和周笑笑的时候,他的眼中不禁闪过了深沉的思索之色。
“笑笑,现在没有外人,你不防和父亲说句实话,前有柳姨娘,后有这段姨娘,她们看似咎由自取才被禁足。可是这一切,却全和女儿你有关系,莫非笑笑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精心算计好的不成。为父保证,就算你承认了我也不会生气的,能有如此善谋的女儿,本侯高兴还来不及呢。”
镇国侯本就不是愚钝之人,相反的他可是只老狐狸,在朝堂权贵间,游走周旋几十年,心机手段自然是相当老辣的。
所以就算周笑笑,在对付柳氏和段氏时,就为了以防被人怀疑,甚至全都不惜用上了苦肉计。
先是手掌自己割破,这次又是服用下断肠散这种,腹痛如绞的毒药。
周笑笑所图的不就是,好好的隐藏自己,在对付了寻衅之人的同时,又不叫人觉得她太过惹眼。
所以眼瞧着,镇国侯竟然露出慈父模样,想要哄着她不打自招。
周笑笑也是只小狐狸,脑筋转的相当快,立刻故作迷茫的说道:
“父亲您这话是何意,莫非您觉得,是女儿有意在算计柳姨娘和段姨娘不成。”
话说到这里,周笑笑又戏精上身似得,竟然立刻红了眼圈,唱作俱佳的哽咽道:
“女儿自小被养在府外,本就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一向只盼着与人无争,从来不敢有丝毫盛气凌人的想法。可怎奈我生母,到底是父亲您昔日的正室夫人,和两位姨娘又多少有些旧日的恩恩怨怨。所以她们这才会,趁着我母女俩才回府,根基不稳的情况下,迫不及待的前来寻衅滋事”
“女儿能两次有惊无险,这都是父亲您再旁做主的缘故啊,若非是您在,女儿早就不知要被欺凌到何种地步了。至于禁足姨娘,更是父亲您亲自发的话,这里面就更没女儿半点关系了。所以两位姨娘说到底,真可谓是咎由自取,女儿愚笨若真有那般缜密的心思,也就不会被欺负到,此刻只能躺在床榻上养身体了。”
这好话谁都喜欢听,周笑笑将她有惊无险,避开两次针对的功劳,全都算在了镇国侯的头。
还夸赞他,是位处事公允的慈父,这话更是叫镇国侯听得眉开眼笑。
因此就见镇国侯,深深的看了周笑笑两眼,当瞧着这个女儿,不过才十七岁,还是自小在乡野长大的。
若说论心机筹谋,悄无声息惩治了柳氏和段氏,镇国侯知道,他五个女儿里,也只有苏清君这个长女,能有本事做到这一点。
至于周笑笑嘛,镇国侯不禁摇摇头,自己都觉得,他竟然将最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