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镇长那边出去又去买了些吃食才回到医馆。
顾明德虽然答应顾水秀留下来看病,可这心里怎么都不踏实,二十七两对他们这样贫苦的人家来说无异于是天文数字,说不好听点,就算把他卖了也不值这个价钱,顾明德忧心忡忡,想东想西,越发不安定。
顾大牛刚刚还因为顾明德有钱治病而开心,听了顾明德的话也沉默了,毕竟这钱是董成虎出的,虽说董成虎是他们家女婿,可是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何况是姐夫。他现在又赚不了什么银钱,若是要还钱那要还到什么时候?
顾大牛越想越深,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顾明德,他心中有些想法,只是这会儿却不能说。
父子两就这么沉默着。
顾水秀夫妻俩进屋就看到这个场景,两人也没往深里想,顾水秀把吃食往桌子上一放,招呼顾大牛过来吃,自己则到床边喂顾明德。
顾明德看又是肉又是白粥的,心疼得直抽痛,可是又不好当着董成虎的面说顾水秀,只好长吁短叹,尊尊教诲,“大丫,你们挣钱也不容易,这回给我看病已经花了太多银钱了,咱们都是糙人,不用吃得这么好。现在能省一些是一些,以后可以搬出山里到外面买地建房子,也比你们住在深山里面安全啊!”
顾水秀一顿,扭头看了看董成虎和顾大牛,见顾大牛眼中有些深深的愧疚,这才有些明白顾明德意思,不仅莞尔,“爹,你想什么呢!我们若是想搬出深山现在也可以啊!只是我们不愿意罢了。”
这下顾明德和顾大牛都不理解了,顾大牛沉不住气说道:“大姐,你们要是可以搬出来就搬倒草籽村去,咱们做邻居,还可以互相照应着,姐夫也能去打猎,草籽村还安全一些,为什么不愿意?”
“你别急,听我说。”顾水秀有些无奈,这才解释道:“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野兽,而是人心。我也不瞒你们说,如今时局动荡,到处都是强盗劫匪,搞不好现在外面已经乱起来了,咱们有清屏山的连绵大山做护盾,或许波及不到咱们。
我们住在深山里面更不用担心这些,那里是成虎的家,他从小生活在那里,早已熟悉里面的一草一木,所以我们不想离开。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为了不让你们有负担我就跟你们说一些事情,不过希望你们别告诉外人。
成虎之前猎了些值钱的猎物,我们卖东西赚了些银子,今儿我们去镇长那边打听价格,若是可以我们想把居住的那个山头买下来,然后整个山圈起来,这样我们就更加不用担心野兽这些问题了。”
“买山!”顾明德和顾大牛同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水秀夫妻,他们的见识有限,看过买得最多土地的也就是草籽村的村长,家中有十亩田地,那可是十里八乡头一份,这会儿顾水秀却说要买山,那是多大?
顾大牛仿佛不认识顾水秀夫妻一般,颤颤巍巍地问道:“姐夫,你们打听之后是什么结果?”
董成虎淡定地说道:“我们居住的山头加上旁边两个山谷总的是五百亩地,一亩算五百文,总的要二百五十两。我们商量过了,那两个山谷一起买了最好,不仅可以开垦成田地,山谷两侧的峭壁也能形成恬然的屏障,这样我们围山也能省些功夫,到时候只要把山谷的出口堵起来就成。”
顾大牛已经彻底呆了,二百五十两是个什么概念,他算不过来!
顾明德脑子一片空白,什么时候他的女儿女婿竟然这般有钱了?顾明德想不通,回忆起第一次看到董成虎的场景,就像个叫花子似的,跟现在完全就不像一个人,顾明德脑子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不过不妨碍他高兴,女儿女婿能买山圈地那可是顶有能耐,就算盘龙镇估计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因为有顾水秀的一席话,顾明德彻底安心了。乐乐呵呵地接受女儿女婿的孝心,顾大牛心中的大石也松了不少,趁着大家都在,斟酌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大姐,我想去外面闯闯。”
顾大牛的声音很小,不过大家都听见了,不等顾水秀开口,顾明德第一个反对,猛然坐了起来,有些激动地说道:“胡说什么!你刚刚没听你大姐说外边很乱吗?你一个半大小子出去做什么?”
顾水秀皱眉道:“为什么想出去?”
顾大牛见顾水秀比较理智,直接对着顾水秀说道:“草籽村太穷了,每户人家一年辛苦到头也就能糊口,一点余钱都看不到,爹当初要是有钱到镇上看病也不至于拖到现在这么严重,所以我想去外面闯闯,多挣一些银子。”
顾明德一听,反驳的话就像被掐在喉咙一般,怎么也说不出来,可是他又极不情愿顾大牛出去冒险,心就像在热锅上煎熬一般。
顾水秀安抚了股明德之后才接着问顾大牛,“你要知道,这外边就是适者生存的世界,你有什么立足的本事?武功高强?还是有一技之长?若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腔热情,那我劝你还是好好待在草籽村比较好。”
顾大牛闻言有些颓败,顾水秀心里也不好受,顾明德却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董成虎其实还是支持顾大牛出门闯荡一番见见世面的,他自己就是见识少,所以眼界比较狭窄,自从去了临海郡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男人就是要多经历才会有出息,才能护得住一个家,这是董成虎心中真是的想法。
因着顾大牛的话,大家心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