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晓浠驮着一堆瓶瓶罐罐让专轿送到宁王府门口,福伯收到信儿端着看好戏的态度小跑过来,结果不意外受到了惊吓。
“史翠花?”他试探性地朝眼前浑身透着布灵布灵纯然舒适气息的女子喊了一句,眼神犹疑不定。
范晓浠很不想承认她是这个名字的主人,鼻孔朝天龇牙凶道:“姑奶奶在此,有屁快放。”
没错,还是原来的粗俗,还是熟悉的味道,是史翠花。
“你进宫一趟整容了?”管家万万未料到,娘娘竟然会那么善良没给她点颜色瞧瞧,反而将她变来跟换了个人似的顺眼多了。
范晓浠为福伯感到捉急,“太后娘娘仁慈赏赐了我不少养颜圣品,劳烦您高抬贵脚让下路。”
管家不明所以地给她挪开道,仍旧难以接受。
范晓浠路经花园看到几个横七竖八睡在石板上晒太阳的女子,同样莫名其妙地从她们身上提步跨过去。
被无视的躺尸少女甲:“刚才那人是史翠花?”
被无视的躺尸少女乙:“不会吧,整容后的史翠花还差不多。”
被无视的躺尸少女丙:“……我只想知道咱们还得躺多久才能等来王爷的垂青?”
被无视的躺尸少女丁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她们毫无预兆地互撕起来:“你说王爷会抱我们其中哪个?”
福伯瞧见不顾形象扭打在一起的四人气得脸冒青烟,蠢货!就算宁王来了也不会搭理你们好吗?
程楠回府得知楼太后宣范晓浠进宫还赏了许多物品,并不惊讶。
楼千月因他的缘故不会直接对范晓浠不利,等她挖坑让范晓浠跳那会儿他们都早已完成任务。
慈宁宫,
“娘娘,您为何不借机收拾收拾这野丫头,多好的机会。”秋嬷嬷跟范晓浠本就结怨,自当不会替她说话,巴不得落井下石再狠狠踩上两脚。
“舒儿眼下对她护得紧,哀家自然不会拂了他的意让他不快。”楼千月想到此处,朱丹檀口勾出抹阴冷弧度,“明儿百花宴,哀家让你准备的香料如何了。”
秋嬷嬷替她揉捏着香肩,胸有成竹道:“回娘娘,事儿已稳妥,此香超过半盏茶的时辰便会无色无味消散无踪,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等丞相家的闺女跟舒儿生米煮成熟饭,就命人去市井寻几名地痞无赖把史翠花给先辱再杀,省得碍手碍脚。
至于慕容云岚——
最近似乎乖觉太久了?
“小皇帝跟楚家大公子走得近,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向哀家禀报。”她近来总是感到心慌意烦,也不知道大哥在边关征战几时能回,还要忧虑慕容云岚的命劫应验出点什么事,真不容易。
另一边,慕容云岚才接到范晓浠被太后叫进宫的准确信息,焦灼地在房里来回踱步。
肿么破,到底露馅没有?史翠花知道他不是慕容云舒又会是啥反应?他的病还有希望吗?
“皇上,您……尿急?”
展护卫关切地让人为他搬来恭桶,结果收获皇帝刀子眼一枚,慕容云岚一拳头大力捶在黄梨花木几上冲宫人发火:“给老子滚(ノ`Д)ノ!”
小太监手一哆嗦,瑟瑟发抖地跪在地面不知错在哪儿。
“还不下去。”展风虎躯一震咽了口唾沫赶紧把人撵走,朝慕容云岚小心询问道:“皇上,明日还有楼太后那边的百花宴,您要不先歇了吧?”
“呵,百花宴,朕看是打着赏花的名义给她那宝贝儿子征婚才对吧,这臭不要脸的死老妖婆。”小皇帝讥诮地嘲讽出声,猛然踢翻跟前的玫瑰凳还不解气,继续焦灼地在殿中来回走动。
展风假装失聪没听见后面一句,还想再劝,这楚静妍也在受邀之列,不能让楼太后得逞。“楚家小姐亦在太后邀约的官家小姐中,皇上您可千万得去砸场子。”
“朕不管,明天朕龙体欠安,先去揪两个御医来候着。哦对,把朕的番邦大榴莲拿一个来。”慕容云岚一想到晕血症还未彻底痊愈就异常暴躁,展护卫苦着脸只能配合他的演出去逮来俩御医又快速离开大殿去给他拿榴莲,免得殃及池鱼。
小皇帝看他走了,郁气稍缓,屁颠屁颠去龙榻的冰玉寒枕下摸出尚方宝剑准备一会儿劈榴莲。
终于不必藏把水果刀撬厚厚的壳了,每次他生气提要求展风都不会反驳,机会实属难得。
他美滋滋地擦着剑锋忽然瞥到还有御医在,连忙做出头疼虚弱弱不禁风的模样按住心口:“朕可能染了风寒,咳咳咳咳……给朕开点润嗓子的药,不要太苦的。”
御医垂着头眼皮抖了抖,其中一人突地开口,嗓音绵长轻柔雌雄莫辩宛如地狱深渊诱人堕魔的冷魅恶灵:“皇上,您这不是风寒。”
慕容云岚蓦地一顿,抬首眸光锋利森寒的刺向他,发觉另一位同来的太医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倒在地上,他握紧的剑柄散出厉然彻骨的杀意。“你是何人。”
“陛下莫急,我是上天派来祝你之人。”年轻御医露出张从未见过的生面孔,缥缈虚无的声线再次谆谆响起,“陛下不是想报仇吗?就让我来助你完成心愿吧……”
展风提来榴莲看到皇帝正坐在案榻怔怔出神,空气有股不明显的血腥味,坚硬细腻的金砖地面还躺着失去知觉的御医。
“皇上!你敢杀人了?!”
展护卫兴奋地跑过去查看情况,不过那人却只是晕过去了,失望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把人带下去,朕有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