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紫印抬眼一看,立时火冒七丈。
那个高门大户前面的空地上,可不是有一群熊孩子正在“围殴”小人参。
“三叔,快赶车过去!”
“哎!”
柳大力打了两鞭,马车一路狂奔,眨眼之时就来到那群孩子的边上。
柳紫印一跃身就跳下马车,快步奔到孩子的外围,几下子就拨开那些大大小小围着欺负初吉的孩子。
“你们都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多人欺负初吉一个?”
柳紫印下意识地以为初吉会起身抱住自己的大|腿嚎啕大哭。
可是小人参不但没有痛哭,还顶着一张倔强的笑脸,淡定地坐在原处,文丝儿没动。
她觉得孩子坐着的高度不对劲,这才低头一看。
“……”
她微怔一下,发现初吉不是坐在地上。
虽然小脸弄得很脏,又明显受了伤的样子,但他仍倔驴一样地坐在一个比他大多了的孩子身上,死压着那孩子。
“初吉,你干啥呢?快起来!”
“我不。”
初吉看她的眼神很复杂,惊喜一闪而逝,多半是生气、怨怼。
不等她再问话,初吉身下的大孩子就嚷嚷开了。
“你们还愣着干啥?这小子欺负我,还叫人一起欺负我,你们还不赶紧去找我娘来!”
“哎!”
柳紫印来不及阻止,几个狗腿的小娃娃就一边奔向门户,一边大喊着“初吉带人欺负某某”跑开了。
“初吉,快起来。”
“我不,我起来,他还会打我。”
“他打你?”
“嗯。”
柳紫印冷眼看了看初吉身下那孩子,少说也得比初吉大三岁不止,且又胖又壮。
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居然欺负一个三岁的孩子,这像话么?这到底是谁家的熊孩子?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丰腴有加的妇人“扑腾腾”地跟着报讯的孩子跑出来,一边跑出来还一边嚷嚷。
“谁!谁欺负我家铁生?”
喊话间,丰腴妇人已经来到柳紫印的对面,遣散一众看热闹的熊孩子。
见到自己儿子被初吉压|在身下,就要伸手推翻初吉。
“你这赔钱货,铁生的爷爷奶奶肯收留你一段已经便宜你了,你居然还敢欺负你铁生哥!”
就在此时,柳紫印忽然吭声。
“嗯嗯。”
“呦!这又是哪位呀!就是你欺负我儿子?”
“欺负您儿子,这罪名可真大。我一个大人,哪里有那么厚的脸皮,欺负一个小娃娃?”
柳紫印不咸不淡地指桑骂槐两句,一来是为了给自己和初吉解气,二来是要看看这胖女人到底是哪个“段位”的。
“你…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您说这话可就好笑了,都听见您骂我弟弟是赔钱货,谁听见我说一个脏字了?”
“呦!原来你就是我小姑子捡来的那个赔钱丫头?”
“……”
柳紫印有点混乱:这感情是个混不吝,和文人比够土气,和土哈哈比,还多了点头脑?
见她“语塞”,胖女人就一阵得意,并且还打算直接将初吉拎起来,丢在一边。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初吉,柳紫印就把双手拢在唇边放声大喊。
初步了解了对方的“段位”,这次该她因材施教了。
“快来人看呐!可了不得了!舅母打外甥了!快来人看呐!铁生的娘打外甥啦!欺负一个三岁孩子呀!”
“你你你…你乱喊什么?”
“初吉快过来!舅母都打你了,你咋不躲?”
柳紫印暗暗对初吉使了个眼色,初吉回眸看了铁生娘铁青一时蒙了,不知该怎么分辨的样子,不由得满意却不显露地扑到她腿边。
“你这个臭丫头瞎嚷嚷啥?”
“外祖父!外祖母!快来看呐!舅母打我,帮着铁生哥打我!”
瞧见铁生娘对柳紫印没好脸色,原本志在做一只安静“小肉包”的初吉,此时也嚷嚷开了。
徐娇娘娘家虽在庄子边上,也禁不起柳紫印和初吉这么喊。
只一会工夫,就有许多庄户探头出来看热闹。
不多时,门里走出一对老人家。
老头拄着拐杖,老太在另一边扶着丈夫。
“兰花,你这是干啥呢?”
“娘,这丫头带着弟弟欺负咱铁生。我要说她两句,她就嚷开了,不怪我。”
说着,胖女人把胖小子先从地上拎起来,还自以为暗暗地在儿子屁|股上掐了一把。
“哎呦!娘你…唔……”
“娘,你看,指不定打咱们铁生多少下了,看把孩子疼的。”
小胖子才要嚷,就被母亲大巴掌捂住口鼻。
儿媳妇的事,做公公的自然不好开口。
老太太刚用不善目光看向柳紫印的时候,她就先对老太太一笑。
随后,她不着痕迹地戳了戳初吉,初吉这才将脸转向二老一面。她和初吉立时规规矩矩地向二老下拜,连续叩首。
“给老祖宗请安。”
柳紫印响亮地奉承一句,就算是庄户人,听不懂别的恭维话,这一声老祖宗,自然也是十分受用的。
“你是紫印丫头?”
“回外祖母,这就是紫印姐。”
柳紫印“来不及”应声,初吉先抬起头笑道。
果不出柳紫印所料,那声老祖宗叫得老太太脸色大好,还好像从来没动过气一样。
只是老太太看见初吉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的,脸色又变。
老太太扭头看向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