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庄门,柳紫印特地指了刚才回话的暗卫给自己赶车。
“名字。”
“姑娘说什么?”
“我问你的名字,你们整二十人跟他出来,没有名字,我也不能总是这位大哥、那位兄弟的叫,识别度太低。”
“其实我们……”
“虽说凌绝是侍卫的头,但你,是暗卫的头儿吧?”
“……”
这暗卫默了:怨不得爷如此中意、纵容这姑娘,姑娘真是料事如神。
柳紫印见他不吭声,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错。
本来嘛!
同是暗卫,凌绝又在身边,若这暗卫没个一官半职,怎么敢在凌绝面前“造次”。
所以,他至少也得是个小头头。比如,暗卫的头儿。
“回姑娘,不论暗卫还是明卫,我们在爷面前都是没有名字的。”
“没名字?那如何分辨他在叫谁?”
“回姑娘,自我开始以数字代名。”
“所有侍卫,都是这样?”
“是的,爷说过,在他面前,我们不需要名字。”
“……”
柳紫印被云冥的自负打败了:这话听起来挺霸气。不过我猜,冥渣渣如此行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记忆力差不想暴露这个弱点,要么就是懒。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后者。
思及至此,她掀开车帘,见马车缓缓地前行。
“那你是……”
“回姑娘,正如您所想。爷的侍卫分明暗两部,我是暗部‘一’。”
“那,你们暗部的身高体态,你应该都晓得喽?”
“姑娘问这…是。”
“那明部那十人的呢?”
“姑娘可能没注意到,爷挑侍卫很严格。我们的身量胖瘦,其实所差不过分毫罢了。”
“咦?真是呢!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如此甚好,甚好!”
“姑娘要做什么?”
“等一会你不就知道了么。”
就像柳紫印说得,她要买的可不是一天的吃食和用品。
要说起林庄能自给自足的街市来,她忽然觉得她柳连庄院墙外的空地,应当也盖些商户房,要是成了,她就不用巴巴地跑到林庄来买东西了。
柳紫印喜欢看见别人对她笑,可并不喜欢看着林庄商户对她笑。
虽说雇旁人也是要花银子的,但不必花那么多银子。
这不,林庄成衣店掌柜第一回和她打交道,就亲自送她出门。
“姑娘慢走下次再来。”
“好。”
柳紫印心下暗道:一时半会来不了了,只顾着买衣裳,却忘了林庄的物价比镇里县上都高,不过一分钱一分货,衣袍质料也确实不错。
两个暗卫捧了二十件花色不同的男子外袍放在其中一辆马车上,又有一个暗卫被她支使去雇新的马车,唯独暗卫一跟在她的身边。
“姑娘为何帮我们购置新衣?我们身在暗处,原不必如此破费。”
“一大哥,我只问你,你家爷此来我柳连庄小住,是不是为了躲避仇家?”
“额…是。”
他暗道:其实我觉得,应当更是为了和姑娘在一块。
“那现在,是不是天武最冷的时节?”
“是。”
“所以喽!”
“……”
“能让你家爷忌惮的仇家,自然也该有像你们一样的手下。大冬天地,你们躲在暗处,终究不是那么回事。不如大大方方地住在庄子里,也算是养精蓄锐。等仇家的手下冻废了,正是你们大显身手的好机会!”
“啊?”
暗卫一听着她的话,表示惊讶。
即便听上去一点毛病都没有,还有些兵法云云的感觉,可细想下来,未免也有点怂。
柳紫印真的良心发现了?
不存在的!
她是觉得,她的柳连庄太大了,整理起来相当麻烦。
云冥的这些侍卫,闲着也是闲着,还要挨冻受饿,左右如此,不如为她所用,反正云冥也不会有异议的。
再说了,这都快过年了,又在冬天。
她本就不想雇佣别处的人给她打扫,一来会暴露行迹,万一再给柳家人缠上就不好了。再者,不论是雇佣别处的人,还是雇佣林庄的人,应该都不便宜的。
她这是互惠互利、就地取材!
他们正说到这里,暗卫四已经赶着车回到他们身边。
“姑娘,您要我买的整羊和菜都买齐了。只是……”
“菜不大新鲜,还有点贵,给你的银子都花完了。”
“姑娘英明。”
闻听暗卫四真心称赞,她蓦然一笑。
“哪有什么要紧,本来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在你们天武,隆冬能买到我要的菜就不错了。”
“姑娘说的是。”
“那你打听过我要的其他东西么?”
“那些东西也有,只是……”
“哎!在哪?我和一大哥去买,你和他们跟在后面就行。”
“那边。”
待柳紫印和几个暗卫买了许多东西将三辆马车塞满回到林庄时候,天色已至午后。
她指挥着暗卫们将一应吃得搬进已然整理好的第三个院落里。
参观这院子里的厨房颇大,以往这庄子前院,大锅饭似乎都在这里完成。
她又要发号施令,只见凌绝脸色有点不好看地迎面走进来,八成是挨了冥渣渣的训斥。
柳紫印可不想被他唠叨,不待他说话,她就故作惊讶地大声道。
“呀!”
“姑娘怎么了?”
“凌大侠,咱们凑合着在厨房设宴都没什么,你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