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灿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只是一直无意识的被吴慕青和水晶拖着走。其中水晶一直在耳边不停的呼唤自己,可是却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直到从墙上跳了下来,离开工厂的那一瞬间,突然涌来了失重感,他终于有了意识慢慢回来的熟悉感。
“啊...”他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然后开始重复的哼唱一段旋律。
那正是吴慕青听到的钢琴声。
“你...听到了吗?!”吴慕青先是诧异的聆听,继而情绪变得很激动,“你也能听到对不对?”
“水晶啊...”王宇灿回头看了眼工厂,他们已经走出了很远,远到能看到工厂的廓形了。
“什么?”
“好像...是有点麻烦了...”王宇灿低头重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印记似乎已经消肿了,但刚刚经历的所有感觉害历历在目,让他绝不相信是幻觉。
“别再去想了。”水晶快走几步,回到他身边,“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早晚能查出来,现在我们必须要快点离开这里,等天黑了就麻烦了。”
王宇灿点点头,他很认同水晶,就算心里有再多疑问,他也不想等太阳下山的时候还留在这个鬼地方。
一路走的飞快,总算在天黑之前找到了能带他们回城的车,本来是想先送吴慕青回家的,但她却非常抗拒。
“我不能现在回去...不然,你们就随便把我放在家附近吧...”
“那你几点能回去?”不回家的理由想也能想到,怕被在家无所事事的表哥撞到而挨打吧。
“差不多三四点,那时候他已经打游戏打的脑子不清楚了,肯定听不到我的开门声。”
“三四点?”王宇灿愣了片刻,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晚七点了,什么...”
“她的意思是凌晨三四点。”水晶的语气非常不爽,“我看她也别回家了,我们家还有空房,明天直接去学校好了。”
“这样...行吗?”王宇灿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水晶。
“当然可以,那房子我也有点权利吧,住一晚上我哥肯定也不会说什么。”水晶言必又咬牙切齿的冷哼了几声。
“你牙疼啊...”
“怎么会有人这么惨啊!”水晶还是一副不愿意相信的样子,“我明天正好可以跟她一起去学校,我倒要看看那几个女人是不是死性不改,还要把她堵厕所里...”
“要是...真的死性不改呢?”
“不可能吧,我抓伤她们了啊?”
“这个...很难讲的。”王宇灿是不太相信那些校园暴力惯犯,会仅仅因为一只来历不明突然发疯的猫,就瞬间收敛自己的行为,毕竟树立起一个用来平日里乐呵的“靶子”,可太难了。
“要是再被我看到那几个女人施暴,看我怎么收拾她们!”水晶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心,“那可不是几条抓痕那么简单了...”
王宇灿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原来你要做正义小使者啊。”
“才不是。”水晶默默把头转向了另一边,嘴硬的不承认。
于是,吴慕青莫名其妙的被带去了闵星瀚的家。
闵星瀚差不多和他们前后脚进门,看样子白泽那边还是老样子,并没从他脸上看到有任何进展。
他对这位不算陌生的不速之客,突然要入住家里一晚上没有任何异议,确切来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竟然不反对?”王宇灿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我反对什么,”闵星瀚一回家,就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现在正一边翻看手里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破旧档案,一边头都不抬的回答着问题,态度是惯常的冷淡又敷衍。
“我住进来的时候,你可是反对的不得了...”
“因为你的一切都反复无常,对我们来说太不稳定,会带来非常多的危险。”
“那她呢?她也是artist...”
“一个资质平庸,且命运早已经注定的artist。”闵星瀚说到这里,终于舍得抬起了头,“水晶如果能从她身上明白,有些事情注定是徒劳无功的,那也未必不是好事。”
“你什么意思?”王宇灿皱起了眉头,“我怎么越听,越不舒服呢?”
闵星瀚的脸上涌现出了一种很复杂的表情,当王宇灿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极其想听听他怎么解释这事儿时,他又把头低下去了,一个字都没说。
“你刚刚想说话的吧?”
“是。”
“那怎么不说呢?”
“麻烦。”
王宇灿气的要吐一大口血出来。
他愤怒的敲击了闵星瀚的书桌,一次不够,还敲了两次。
“干什么?”闵星瀚无奈的再次抬起了头。
“说啊!”
“达尔文主义,听过吧,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人类本质上是猴子进化来的,遵循社会达尔文主义,再正常不过。”
“所以?”
“吴慕青,是弱者中的弱者。从人类地位而言,她自动接收了所有来自强者的欺压,不做任何反抗,所以水晶不管帮助她多少次,都没有意义。一旦水晶不在她身边,这个女孩便会立刻回到泥沼一样的生活里去,因为她是注定的弱者,已经习惯了做弱者的生活。”
“她能做什么反抗,从小失去双亲,又被舅舅一家欺负,她...”
“你不要把自己站在她的立场上去想,这样,你就会认为她还有改变的余地。”闵星瀚说的面不改色,“如果我是她,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