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的这种说法,那所有人都成了纸老虎了,一打就碎,我们两个还有什么可算计的。”萧金宏不以为然的说道,韩梓宇的评论闲的实在是有失偏颇,把其他人看的太简单。
“你难道不觉得你的重点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咱们的对手真的是李金昌和白景阎这样的人?”韩梓宇转过身,眼神中闪烁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萧金宏愣住了,他从没想过韩梓宇竟会有这种想法。
一直以来,萧金宏都把站在面前的张天海和李金昌当做主要敌人,绞尽脑汁算计、谋划,却不曾想过自己的目光短浅,没有真正从大局出发。
正如韩梓宇所说,他们两个现在的确是面对白景阎和李金昌,可这只是眼下一个小小的问题。今天斗倒了李金昌,后天可能冒出刘金昌、王金昌。
所以他们要做的不是只看眼前,而是目光要更长远,将来要做的不仅是在华清市内,可能会延伸到双清省,甚至是全国。
韩梓宇这个男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这盘棋大到萧金宏连想都不敢想,现在只能坐在原处发呆。
可怕,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看样子你似乎之前完全没有好好考虑过,就一时头脑发热来找我了,果然你的水平也就只有这些罢了。”
韩梓宇的语气中透露着失望,他原以为萧金宏或许是一个能和自己共成大事的人,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嘿嘿嘿……哈哈哈哈……”萧金宏突然爆发出近乎疯狂的笑声,这个韩梓宇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惊喜,简直是让他兴奋的有些双手发抖。
“韩梓宇,不,韩书记。”
萧金宏的眼神中充满了敬意,正襟危坐,直面韩梓宇,语气也从之前的略带懒散变得庄严慎重。
“我萧金宏平生很少佩服谁,哪怕是那压我一头的张天海,在我心里也只是个跳梁小丑而已。但今天,您让我真心的想要跟随您。”
毕恭毕敬,低眉顺眼,萧金宏现如今明白,韩梓宇是一座大山,而且是一座高不可攀,但可以依靠的大山。
韩梓宇摆了摆手,毫不客气的回道:“我不看你如何的花言巧语,我只想看你的行动,你有没有‘吞吐天地’的雄心。”
正所谓听其言而观其行,韩梓宇在官场上这么多年听惯了太多的花言巧语,饶你是说的如何好听,态度是如何臣服,只有事到临头的做法才是真正能让人信服的。
“我明白,后面的事情,就请韩书记拭目以待,定会把集团的业务做得比张天海更大更强。”
“不管怎么说,李金昌现在还是在任的市长,我会找机会揭发他,然后提交给省里还有市人大,他这个官算是到头了。”
韩梓宇话题一转,不去接着萧金宏的话题说,而是回到了李金昌头上。
能点透的他已经都给萧金宏点透了,后面的事情让他自由发挥。总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让韩梓宇亲自提示他,韩梓宇和没有那么多闲工夫。
两人的密谈一直持续到深夜,把现今的计划详细完善到了每一步。萧金宏每每都能听到韩梓宇那旁人无法触及的思路,暗暗咂舌,多亏自己没有站在韩梓宇的对立面,不然真的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而同样也是在这天晚上,对于市公安局这边的全体警员来说都是个不眠之夜。
省里的检查员对于这几天的突发状况没有任何心慈手软,把市局的工作劈头盖脸一顿猛烈的批评。
副局长王伟阳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对于上级的批评只是连连点头,既没有辩解,也没有拿出什么实际上要解决问题的态度。
有些官员就是如此,他们既不贪污腐败,更不徇私枉法,仅仅是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安静静的,什么也不做。
这种人在官场上有一个专有名词,叫做“懒官”,而他们的行为被称为“懒政”。
至于懒官具体有多懒,而懒政又会带来什么具体的社会影响,这些都不是他们考虑的。
不需要有什么丰功伟绩,他们也不在乎。只要把自己的一亩三分提看好,没有惹事的,这就心满意足。
就像是在学校期末考试时很多人都有的心态,六十分万岁,多一分都算是浪费。
可王伟阳现在就是想懒也没有办法懒下去了,责任无法推给任何人,他自己现在就是局里的负责人,所有的事情必须由他决定。
坐在对面的检查员似乎还在说些什么,不知是又想到了什么新思路,找了什么角度批评局里之前的一些工作。
王伟阳的神情有些恍惚,之前经历的很多事情像是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过。
自己当初考了三年才考上这么个公务员,捧上了这么个铁饭碗。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能进到这个体制内,就意味着后半辈子至少在生活方面已经不用担心朝不保夕了。
所以他这么多年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不让自己出现差错,只要不被开除,其他的事情都无所谓。
很多人都瞧不起他,在工作上没有任何建树,在其位却基本不谋其政,完全靠着自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准则,摇摇晃晃竟然当上了市局的副局长。
人生真的是很奇妙,那些想要站在高处挥斥方遒的人,不一定在哪里就被压在山下永世不得翻身。而自己却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畏首畏尾,越来越不敢有什么作为。
可今天,他却突然释然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想当个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