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村子里的人都有一种很强的凝聚力,如果谁家有事全村人都回来帮忙,说没事了也就呼啦一下全散了,各忙各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路上时一诺和禁闭跟在大伯大婶的身后往前走着,小凡忽然凑过来笑嘻嘻说道,“大哥,刚才那一棍子你没事吧?”
时一诺笑着摇摇头,小凡毕竟是女孩子下手再狠也重不到哪里去。
两步路的功夫就来到一个小平房门前,砸门声响起过了几秒里面传来脚步声和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啊。”
“我,保良。”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一束橘黄色从灯光照在了时一诺的脸上,面前是一张万分熟悉的脸,在见到时一诺时候愣住了,接着紧紧把时一诺抱在了怀里,两行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妈,我回来了。”
短短四个字确是所有母亲最希望听到的,甚至胜过了一切,叶岑哽咽着松开时一诺对着身后时一诺的大伯和大婶笑了笑。
“进去吧。”
屋里的陈设非常简单,只有三间房子,光秃秃的砖墙上连水泥都没有抹,挂着很多农具和竹篓,空地上还堆着玉米囤,其中一个房间的门开着应该是叶岑的卧室。以时家村贫穷的环境,这个也曾锦衣玉食的富家太太是怎么会心甘情愿回来吃苦的,这点不管谁都会很费解。
“爷爷,我回来了!”
时一诺喊了一声,另外一个房间的灯光也亮了起来,接着门打开走出来你一个白发苍苍脸上刻满皱纹的老人走了出来,看到时一诺并没有叶岑那么激动,反而先跟后面的人打了个招呼。
“保良来了,坐。”
保良憨厚的笑了笑,“大伯,你孙子回来看你了怎么都还板着一张脸?”
“这小崽子,还知道回来看我?”
“哈哈哈哈……”大婶笑道,“你爷爷这是怪你才回来,不过这个点确实不好,太晚了,刚才差点被当贼给打一顿。”
叶岑倒了两杯水放在了桌子上,笑着问道,“怎么回事?”
时保良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脑袋,“小磊晚上在外摸知了,看见一辆车开进咱们村了,还和新国家前阵子丢的那辆一样,就叫了人,都当是偷车的差点打起来。”
“偷车?”时泉皱着眉头看向了时一诺和身后的禁闭,“这怎么回事?”
时一诺就把刚下火车包就被抢的事说了一遍,时保良摸着胡茬子捉摸了下,“车是在村里丢的,没想到在玉山市被你们两个又开回来了,看来新国家这车注定丢不了。”
“行了天也不早了,保良你们回去睡吧。”
“行,那人给你送回来了我就走了。”
“去吧。”
“唉好。”
“大哥再见。”走的时候小凡还不忘和时一诺打了个招呼,小磊还是一眼不烦看起来很内向。
叶岑关上门回来看了眼禁闭,“这个是……”
“我朋友。”
“你们两个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两个弄点吃的。”说完叶岑手忙脚乱的准备去厨房。
时一诺拉住自己的老妈抱着脖子撒起了娇,“吃了,你就不能消停会吗?”
叶岑笑吟吟在时一诺的脑袋上拍了下,“都多大了还这么腻我,路上累不累?”
“一个星期的火车,一天的山路,你觉得呢?”
“累了就早点睡觉,明天起来洗个澡,身上都臭了,早上起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烧茄子!”想起来自己老妈的这道拿手菜时一诺就感觉肚子更饿了,本来一天就吃了几个包子,休息站那一顿也是中午吃的,但是现在确实已经很晚了,不想让叶岑太累就只能说已经吃了。
“烧茄子是吧,没问题,正好院里的茄子结了好几个,正准备吃呢,明天早上给你做。”
“嗯……”时一诺闭着眼睛还趴在叶岑怀里不肯放开,“十年都没吃过了。”
叶岑也想多搂会自己的儿子,但还是说道,“赶紧去休息吧,都说一个星期火车加山路累坏了,还搂着,松开。”
“好!”时一诺放开了叶岑,“睡觉,明天吃顿好的!”
叶岑看着时泉,“爸,那今晚就让一诺睡你屋里吧。”
时泉点点头,“好,我的炕睡三四个人没问题。”
“妈你也早点睡。”
“好,知道了,晚上别和你爷爷聊太久,会影响他休息的。”
“哦。”
时泉的房间有个老旧的写字台,上面是一台彩色电视机,除了这个之外没别的了,窗台下面就是大土炕,上面铺着凉席,入夜之后的山里比城市中更加凉快,打开窗有野风吹进来甚至会有寒意。
禁闭躺下就睡着了,时泉这个老头脾气比张效诚和罗兴还要古怪,按道理说十年没见过自己的孙子,怎么也得聊两句吧,可是他躺下就睡,连个招呼都不打,很快就传出了呼噜声,而且这呼噜声简直是时一诺从来没有听过的大,一个星期都没好好睡过了却被呼噜吵的根本睡不着。
翻来覆去一转眼都半夜了,时一诺躺在炕上渐渐睡意全无,满脑子都是林允的病情和手术方案,也不知道这趟回来的目的能不能顺利完成。还有时泉,回来看到时家村的状况比预料中更加糟糕,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山沟,爷爷和老妈住在这种地方实在让人无法放心下来,不明白他为什么还非要住在这不走,现在身子骨还算硬朗,可是以后年纪会越来越大,老妈的日子也会越来越累。
“你爷爷会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