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王世涛的小儿子王光远在大教场的航空学校,也因为这个,他没能跟家里人一道去外地躲避战乱。因为大教场最早就遭到了小鬼子战机的轰炸,所以航空学校学生早已经撤走了。这个王光远头脑灵活,能说会道,因为是学校保卫部门的,就按照上级安排,留下来和这里的部队一道坚守大教场,以便随时策应或驰援光华门守军。到这时,大教场一带无论是飞机场、航空学校,还是兵工厂,早已经被敌机轰炸地都不成样子了,守军只能靠一些还能使用的钢筋混泥土工事在这里支撑着。
就在十二月九日夜里,也就是易安华部第二次攻夺中和桥防空学校未成撤走后,南面又攻来大批小鬼子,山炮、战车、坦克一起上,对大教场进行了猛烈攻击,守军残部拼死抵抗,除王光远等伤员被俘外,全部战死疆场。至此,光华门外围最后一道防线上,继中和桥防空学校失守后,又失去了大教场这个重要的支撑点。
兵临南京城下,小鬼子实施两手策略,一手强攻,另一手就利用俘虏。抓到大校场伤员后,胁坂次郎立即派人对王光远等被俘人员进行了连夜审讯。小鬼子先说了几句,然后,翻译官道:“太君问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是做什么的。”见王光远不吱声,小鬼子又通过翻译官道:“不要害怕,皇军已经用飞机给南京城里投发了大量传单,只要放下武器,接受皇军,都保证你们安全。”王光远看了小鬼子一眼,没做声。。“太君问你问题,你要老实回答。你叫什么名字?在这儿是干什么的?”王光远还是不吱声。小鬼子有些生气了,大声用中国话喊道:“你的死了死了的。”随即,就是一顿毒打,就打在他的伤口上,王光远疼得直叫唤,不一会儿就昏了过去。见这么不经打,鬼子马上一盆冷水就泼了过去,王光远又被弄醒了。
这时,鬼子拖过来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已经咽气的士兵,吓得王光远直哆嗦。小鬼子通过翻译官对王光远喊道:“你的不交代,就和他一样,死了死了的。快说,太君的忍耐是有限的。”“好,我说。”“快说。”于是,王光远把自己的名字和工作给说了一遍,鬼子得知他在航空学校是负责保卫的之后,又问他光华门守军情况,王光远说他不知道,鬼子又是一阵毒打。
王光远从小生活在比较富裕的家庭,哪里受过这份罪呢,三打两劝的,招架不住,就一五一十的把他看到的光华门守军情况说了说。小鬼子为拉拢更多的俘虏提供情况,就喊来他们的随军医生,给王光远处理了伤口,又给吃的,并且让他去劝其他俘虏投降。鬼子经过一番分析,认为城南这三个城门也就是中华门、通济门和光华门,相比较而言,那两座都是三重城门,光华门是两重城门,比较容易突破。
也是在这天夜里,光华门守军连夜加固光华门城防,把小鬼子白天炮击和爆破损毁的部分,在教导总队工兵的支援下,迅速给封堵上了。同时,又城墙顶上依托墙垛,加固了机枪射位和临时掩体。从小鬼子白天的攻击情况看,光华门已经成为全城所有城门中最危机的一座城门,富贵山地下室指挥部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并连夜加强了光华门守军的力量,以及御道街一带的街头巷战工事。
十二月十日一早,小鬼子就集中山炮、战车和坦克炮火,猛攻光华门城堡及其东西两侧,城墙顶部守军官兵伤亡很大,瓮城里官兵也有伤亡,一批一批伤员运往医院。光华门上炮火不断,硝烟弥漫,城门里面人来车往,一片忙碌,光华门城门极度危机。
谢承瑞团长见民兵也很辛苦,就对曹景桥说:“小曹,民兵干得不错。我已向上峰汇报,凡民兵战士在战斗中受伤的,一律按士兵对待;牺牲的,一律按烈士论。”曹家老二及时转达了长官的指示,民兵战士们的积极性更加调动起来了,城上城下忙个不歇。
在光华门城堡受到小鬼子猛烈炮轰的同时,另一股小鬼子在坦克掩护下,工兵、步兵随行,向光华门外围西侧的易安华阵地进攻。易旅长发挥扇骨营、节制闸一带水网密布的有利地形,与小鬼子展开了周旋和游记战,拖得小鬼子精疲力尽,坦克难以充分发挥作用,伤亡也很大。
扇骨营在通济门外的九龙桥东南侧,护城河流到这里形成了一个大湾,包围了扇骨营的北边、东边甚至南边一点,像个半岛似的。南京素有火炉之称,夏天不但长,而且湿度大,酷热难熬,没什么风,如果没有一把扇子在手,那是很难消暑度夏的;因此,历来扇子的消费量很大。明朝初年,朱元璋把各地能工巧匠前往京都,南京成为全国手工业制造中心,制扇也不例外。制扇基本分为扇骨和扇面两个专门行业。此地的老百姓就多以制作扇骨为业,家家户户都参与制扇骨,大小作坊具多,久而久之,人们便把这一带称为扇骨营。此地距离夫子庙和三山街不远,那里就有许多销售金陵折扇的店铺。商业街旺盛的折扇销量,也促进了这一带扇骨业的兴旺。当然,这都是题外话了。
就说在小鬼子几乎不间断的猛烈炮击下,当天也就是十二月十日的午后时分,光华门两侧的城墙顶部被轰开了两个小缺口。一小股鬼子疯狂地嚎叫着,踏过阵亡守军的躯体,突入光华门纵深一百多米,而且还迅速占据了该段两侧的房屋,以此为据点,架上机枪,疯狂扫射我城防守军的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