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说话间他们正好经过了一个廊,切入处就在前厅与后面的贵宾室之间。/p
这儿装饰得相当漂亮雅致,到处通透明亮,闪闪光,就跟帝王宫的摄影间似的,却比那更显温馨华贵。/p
这时只见贵宾室里一个人半躺在理椅上,长巾盖体,男女不辨,正舒舒服服地热敷着什么。/p
一会儿毛巾揭开,动手伺候的那位公鸡头男士喊叫要洗面奶。应答的女助手在架上找了找没有,愣了一愣,忽然就跑到前厅,随便拿了一样过来。/p
公鸡头接过面奶一边往手心上倒,一边献媚地告诉顾客:“这也就您来,老板才让我们用!一般人哪配用这样档次的!翠姐说了:就是天价,也得给您常备着!这不,明天又得专人到香港去进货了。/p
“您要问怎么不在本地进?还不是怕拿到那货不对板的!像这样全心全意的,整个这一行,如今也就剩我们一家了!当然还不能跟bj、xh顶尖的比……”/p
小蒋听了都要笑死了,说:“你看你看!他手里那什么牌子,外面烫头的老太太都在用,还天价了!不信你们看这柜子,都装满了!”/p
一乐疯他也不讲规矩了,伸手一抓,便抓了两支进来,递向朱品声说:“朱大姐!这是人家皇冠级贵宾才用的!要不要尝尝鲜?”/p
“尝鲜?还开荤呢!”朱品声笑道,“我也用的普通货色,可比这还高一档!留给你这个铁路外的大贵宾用好了!”/p
小蒋是北方人,不懂为什么说他是铁路外的。白思孟在江城巷子里长大,自然知道朱品声是笑话他,却不便说破,便说:“你不是铁路子弟吗?不住在铁路外,还住在铁路里呀!”/p
“那是!那是!”粗率憨厚的小蒋信服地点点头,惹得老于世故的江叔都在肚子里憋着笑。/p
不久紊流开始通过一个湖泊,天色陡然昏暗。水与水接,却不相融,高度还错开了一米多深,让他们看过去,就像眼前摆列着特长一个大鱼缸似的。/p
这情景很奇特。特别是湖里的鱼儿,全未觉察湖中还有这样一条巨大物体存在,倏忽来去,反复穿梭,游前游后,浑若无人。/p
若是在人工造的海洋世界游览,这样也还罢了,隔着块厚玻璃呢!这儿却真的是触手可及、唾手可得,就像海中的潜水员一样。/p
毕竟是少年心性,小蒋和白思孟都手痒得要不得,你伸出手去抓一把,我伸出手去逮一条,弄得湖中的水不时哗地一下冲进来、哗地一下冲进来,把石梁都打湿了一大片。/p
玩了一会儿,小蒋心生算计,就跑去拿了一个空饭盒,再蹲回那儿,夸赞地对白思孟说:“你看这些鱼,傻不拉唧的,还都挺肥!小鱼小虾的就别和它们逗了,专心弄几条大的。到晚上天黑了,抹点酱油做烤串,绝对不比外头摊子上卖的差!”/p
“那就弄呗!不弄白不弄。”白思孟兴致勃勃地回应,“烤串儿就压缩饼干,肯定又香又美!”/p
他们说干就干,也不用什么捕蝶网,就凭着手有长泡,往前一伸,就无声无息地拖了一条进来。再一伸手,又是一条。/p
不过这时天晚,鱼都分散打食,没有鱼群经过,小的常有,大到够份量的却不多。好一晌只逮了四条,一人一条还分不到,他们便有些着急了。/p
忽然,小蒋瞥见一条一尺多长的野鲤鱼悠然游来,他立刻屏住呼吸全神贯注,伸手待抓。但那家伙游到跟前,尾巴一摆,又转了向,竟向右后方游去。/p
他急得眼里冒火,连忙出手,噗地一下深入壁外水中,用力一掐。/p
不料距离略远,泡儿又带点儿流动性,柔柔的,一弹一弹,手指尖碰是碰到了,却只如同摸了一下那家伙的尾巴。那笨鲤鱼觉察到了,将尾巴又一摆,反而向他游近了一点儿。/p
他喜出望外,决心立即将对方拿住,就跨前一步,五指箕张,瞄准了一弯腰,呼地一声,打拳似地,给予对方闪电般的一击。/p
这一击犹如鱼叉出手,势大力沉,准准地叉到了那条大鲤鱼身上,那股全力向前的动量,却也把他噗地带出了紊流。/p
扑通一下,渔夫入水,而且是全身没入,一下子就漂了起来,浮到了近一人高的水面上。/p
白思孟看见了,大惊失色。他深知人一出紊流,眼前空无一物,立刻就会失去方向感,三扒两扒就会落后好远,那时伸头去喊都来不及了。/p
这时叫是没用的,小蒋被隔了音,一个字也听不见。水也太深,白思孟也不能伸头出去。/p
于是他当机立断,右手一甩,通过泡儿,如同手臂伸长一倍,用力一抓,立刻抓住了正在胡乱扑抓的小蒋的一条腿,把他硬生生拉住。/p
小蒋身处高高的水面,有劲也使不上。白思孟站在石头地上,两脚稳稳的,就像人拉炕席一样,身向后倾,持续地用力,很快就把他拽进来了。/p
小蒋再入紊流空间,身子还在高处,形同从一个舞台上一脚踏空,直溜溜地跌下来,砰地一下直扑地面。/p
白思孟当然知道地面全是石板,坚硬无比,哪敢放任他摔,当即两手向他身上一托,咣的一下,两人都摔趴在地上,还泼了一身一脸的湖水。/p
响声惊动了另外三人。朱品声回头惊问:“怎么搞的?呀,他俩怎么被水冲成这样?还摔跤了!”/p
万时明笑道:“刚才小蒋想学鲤鱼跳龙门,高了没跳上去,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