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开这事,白思孟又忏悔了好长时间才得到万蒋二人的原谅。然后三人就讨论那个妖道的问题。
“老仙儿有帮手了!”小蒋面色严重地猜测说,“这深更半夜提溜着章道士进院来偷的妖道,一定是老仙儿一伙的!惹上仙人窝了!”
“仙人窝?”那两个都不相信,“你的意思老仙儿和妖道是两个人?”
“是啊,不然为什么偷蒲团?老仙儿是国丈,丢个东西还用偷吗?带一帮人来搜来抢不就行了!只是有一点不明白,那蒲团据章道士说,明明是妖道自己的,而咱们得到它,却是从老仙儿手里。难道是妖道借给老仙儿用的?”
这才叫匪夷所思呢!
“我想那妖道就是老仙儿本人!”万时明不耐烦把麻烦往多里想,语气尖锐、一口否定。“根本就是一个人!”
“这——”小蒋不敢苟同了,“何以见得?你们忘了章清说的,长相不一样!”
“怎么不见得?都是穿道袍出入,都是三绺长须。虽然老仙儿脸瘦,章道人说的那妖道却微胖,怎知不是看的角度不同,结论就不同?
“就是说妖道是一副八字眉,咱们看到的却是平平的卧蚕眉,这也可能是他人在高处,一时看走了眼。”万时明说。
“语言描绘一般不可靠!”白思孟赞同他的观点,附和说,“从逻辑上看,两者同一人的可能性很大:一个不值钱的破蒲团还借来借去,还是国丈向道士借,怎么看都不可能。”
“你也认定就是同一个人?”小蒋问。
“当然!”白思孟说,“如果这个推论正确,那么这老仙就有明暗两个身份——白天或者办公事的时候是国丈,晚上或是闲暇时就穿上道袍当老道了。”
“那——那就是在家清修的居士了!”小蒋眨巴着眼说。“居士还跑到湖上去兴风作浪,打人吓人,这就更不可思议了!反差太大了。”
“但他就是去了,还加上个国丈的身份,你又能怎么着?”白思孟笑道。
“天下之大,还是个居士,有些人不守清规!有些人装模作样,这有什么稀奇!”万时明也笑。“我想他这个居士一定是赶潮流赶出来的。当今虽然不是秦始皇,可个个皇帝想长生,国丈要投其所好,怎么能不热衷修炼?
“无奈样子好作,却还是六根不净,贪嗔鄙吝,打心眼里还是喜欢到处作威作福。于是就跑到湖上去闹,看谁不顺眼就欺负。他那修炼,也就是道士炼丹——炼不炼得成,先砌个炉子再说!”
“就是这个理儿了!”白思孟点头道,“前天朱姐传来的信息还说,听说皇帝皇后都信佛,但是皇帝也信道,来了个佛道兼容,因此弄得朝中大臣们的信仰也都很随便。
“一个信道的大臣,脱下官服穿穿道袍,或是去道庵时临时换个装,大概也是稀松平常,没人会觉得不可思议。于是也就一会儿国丈,一会儿道士了。”
“那为什么蒲团上会写大觉悟寺的字样呢?”小蒋在两人还是一人上面被说服了,却还是有点儿不解。“大觉悟寺可是和尚庙呀!”
万时明手一摊,摇头道:
“这就不好说了。也许本来是寺中之物,但果证庵就在寺院的山边,互通有无也是可能的。再就是老仙儿也佛道兼修,与寺里也有渊源,看着有用,就从那儿拿出来了。
“这从知客僧们一再企图隐瞒与蒲团的关系上就可以猜测出来。似乎他们就是不想让这个破蒲团与老仙儿扯上关系,以至于给老仙儿带来什么麻烦。”
白思孟笑道:“说得对!连我们把钦案二字嚷出来他们都不在乎,都要隐瞒到底,可见这个关系还大不一般,大得甚至能遮住天。这样的地位,不是皇亲国戚是什么?所以不必再猜,就是他了!”
小蒋无可再问,却仍不大信服地说:“说去说来,你们其实早认定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当然!不然不好解释!”万时明耐心地说,“老仙儿丢了蒲团,一定要找回来,是因为他用它袭击了官船,暴露了他不法的一面。而一个道士把蒲团借给或送给了别人,与他就没有关系了,为什么也一定要找回来,还不惜冒闯宫的风险?
“难道是见我们找上门来,他就转告了老仙儿,老仙儿自己会飞,却还是托他去偷?这也说不通嘛!所以,说去说来,他们其实就是一个人——老仙儿打人把蒲团弄丢了,知道了下落,就派人再来取!”
“要是尽这样猜,我就没的说了!”小蒋拍拍脑袋,彻底泄了气。
他们对答时,白思孟脑筋动得快些,所想已经与他们不大合拍。此时万时明正要进一步阐述别的见解,他却已抱起蒲团,开始找刀剪破拆。
“你干什么?”万时明惊问。
白思孟一笑说:“我总有点儿不信,老仙儿非要找到它就是为了毁灭罪证?”他拧着眉毛又捏又拍,又用力敲打了好几下,“我猜它一定还有更大的用处,或者说更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小蒋关切地问。
“拆开后再作为罪证,它就不那么值钱了!”万时明警告一声,伸手虚拦,郑重提醒白思孟说,“咱们现在首要的是借用皇帝的力量把老仙儿搞倒,而不是自己干!这样才能最快最麻利地灭了他!你破坏了证据,下一步怎么进行?”
“这不光是个证据!”白思孟摇摇头执拗地说,“我想他这么急于取回,一定不是专为消除罪证——他一个老国丈怕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