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能看清楚局势,箫风瑾心中颇为欣慰,点头说道:“这次北疆那边最多也只会来一人,刚刚得到消息,南北部交战,胜负已分,南北统一了,端木朔败了。”
凰非漓手中的筷子忽的一顿,诧异的看了身旁的箫风瑾一眼,确定他方才说的话没有错误,他神色一派淡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只是没有想到端木朔那样的人竟然也会败,而且是短短一个多月就兵败如山倒。那北疆北部的首领究竟是如何的手段高明,用兵如神呢?!
吃过饭之后,箫风瑾便带着凰非漓在院中消食了一阵,到了下午两人便坐上马车朝着樊城而去。
北疆
雪女山下,一片银装素裹之景,大雪飘飞,一如既往的冷风刺骨,冰封万里,却如何也掩盖不住、阻止不了山脚下那红色的河流向前奔流,冷风呼啸而过,偶尔吹拂起山脚下那静默的血,露出那一角角结了冰的衣角、身体、脸颊。一尊尊人形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那插在雪地里的箭矢迎风伫立,不曾移动半分,人,兵器,铺满了整个雪女山脚。
一声冰甲的男子,头上发丝飞舞跪坐在雪地里,看着周围马革裹尸之景,刚毅的脸上虽然鲜血遍染,却也能看到那一脸的灰败之色,身上的甲胄上到处是兵器擦过的痕迹,他的手长久握着手中的剑,手上早已经僵直。
几声马蹄声从远处而来,十几个黑衣劲装男子策马而来,为首的两人身着貂裘,头戴狐狸毡帽,浑身护的严严实实,脸上却依旧冻的通红。
“吁——”男子的声音忽然传来,烈马嘶鸣,那十几人从马背上下来,看着眼前漫山遍野的尸体,脸上也不免露出一抹惊愕之色。再看那雪地跪坐在地上的男子,为首的一人脸上不觉一凛,他看了后面跟上来的人一眼,两人一点头,直接翻身下马,走了过去。
似是听到有人走近,那地上的男子忽然偏过头,看着那走近的人,眼底寂静如水,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只看了一眼,他便转过头,仿佛对那走近的人毫不在意似的。
“宏义王。”楚南轩走上前,冲着地上的男子喊了一声,他俊逸的脸上浮现一丝叹息,数月之前他还是北疆南部世人敬仰的真神之子,如今却已经落得冰白,无处可归的地步,当真令人叹息不已。
听着这话一声,端木朔刚毅的脸上不觉浮现一丝嘲讽之色,“怎么,南轩现在也学会了那些官场之上的道道呢?以前,你可是不会这般唤我,而今,你更是没有必要这样唤我,我已经不再是北疆南部之王了,南部已经灭亡了,亦或者该说一一句,北疆一统了。”而说到后面的时候,他语气如何也遮掩不住那种江山易主的苍凉,是啊,曾经他是北疆的雄鹰,如今他不过只是折翅的老鹰罢了,再也飞不起来了。
楚南轩眉眼微沉,看着端木朔脸上的冷寂,他叹息说道:“端木朔,我来这里并不是想要挖苦你,你我相识多年,我看着你一路如何从一个小人物坐上北疆南部之王的位置,虽然我从未说你是我的朋友,可是我早已经将你当做朋友,知己。”
“那我感激你今日前来看望我,看望完了,你可以走了。”端木朔看着地上,漠然说道,可是那刚毅的脸上却带着些微的怅惘之色,所谓今非昔比,便是如此了。然而曾经金戈铁马的日子仿佛是昨日发生的一般,历历在目。或许人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总会想起过去那些美好、快意生活的日子。
司空澜沧看了身旁的楚南轩一眼,走上前,说道:“宏义王不愧是宏义王,刚正果敢果然非常人所能比拟。相信你也明白我等今日来找你的原因,一时成败说明不了什么,只要你愿意,我们愿意帮助你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呵,多么诱人的条件啊,我的败绩怕是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吧,在这一仗之前我就该有所觉悟,得罪了他,即便不似身首异处,那也将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很好,他让我失去了王位,失去了领地,失去了臣民。呵,这就是得罪他的下场!那我为什么要臣服于他,臣服于一个毁我王位的人。”端木朔仰着头看着天空,眼底一片寂然,没有愤怒,有的也只是嘲讽。或许从他让他轻易离开临都,他就该知道会有今日的结局。
听着这话,司空澜沧眉眼微动,并没有否认,沉默半晌,他继续说道:“你我都清楚他的手段,他既是要谋大局,就断然不会让人轻易摆脱他的掌控,更加不会让人僭越了本分,而你恰好犯了他的忌讳,妄想了不该想的。但是你如今这般也并不是死局,至少你还活着,那便说明了一切。”
“呵——好一记威慑,竟然赔上了我南部基业,赔上了我端木朔的尊严,这便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吗?!他的手段,还真是狠!”端木朔咬牙说道,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了狰狞之色,就因为他那一日那句话吗?他因为一个女人竟然就这样对他动手了。什么北部灭了南部,他东方玉华再如何厉害,可若是没有他的手段,他会这般兵败如山倒?!
司空澜沧不置可否,继续说道:“如今已然这般了,宏义王应该不是耽于往昔放不开的人,一个南部又如何,整个北疆都将会是你的领地,当然前提是什么,宏义王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今我已经不是南部的王了,我对他应该没有什么作用。”端木朔冷冷说道。
司空澜沧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