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虚空没有一丝波荡,眼前的人儿、竟是直接从自己的身躯穿过。
白袍儿怔在那里,无法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只黑羊看得到自己,自己也看得到这只黑羊,而这只黑羊、能够触碰到自己,自己也能够触碰到它。
自己也看得到蓝衣女子,但偏偏自己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如空气般被笔直穿过,不起半点阻挡。
这究竟怎么回事?白袍儿百思不得其解。当她转身,便是看到了那蓝衣女子已抱着小黑羊向着梅林走去,眨眼间就被那群花簇拥、淹没在其中、再也看不到身影。
“莫非是这外界之人,无法触及谢依依之身?”白袍儿皱着秀眉、喃喃开口之间、转身向着蓝衣女子消失的方向,再次退反回了梅林。
白袍儿紧跟着谢依依、期间询问黑羊,除了几声犬吠、就再也没有得到回应。也不断弄出动静,但却依然没有引得对方的注意。哪怕是这段了梅枝,倒在了谢依依的面前,也没有半点察觉。
“看来昨夜风儿真大。”谢依依看了看倒在面前的树枝,只是认为昨夜风大,将这一棵梅树的枝折断,没有丝毫犹豫,便向着一旁绕过,继续向着前方走着。
她并不知道,除了她之外、还有人来到了此地、并且紧跟着自己。
“我可以碰到这世间的一切,这说明...这座天地并不排斥我,这使我可以触及到这方天地的任何事物。但偏偏,就是触碰不了她...难道我没有被痴仙认可?”白袍儿倒走在蓝衣女子的面前,身对身、面对着面、两张玉脸的距离,也不过只有一指距离。
但就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谢依依的面前,依然没有引起警觉。白袍儿看着这张圆润的脸、清澈透亮的眼睛,有些许明悟。
“她是一个孤独的人,沉浸在此方天地,心灵上无法释放,自甘一个人承受。她故作将心事当作自己的珍宝,不愿意与人分享。主动寻求孤独的人,那希望她可以试着去和人交流,但她因却是从未试着与人交流便放弃......”
白袍儿看着面前的这张玉脸、再次叹息了一声。这世上、她认为有两个人诚心诚意待她好。一位上一代痴仙李素白,虽说只是师徒名份,但却是将谢依依当作了自己的孩子,细心地教导,传授了毕生所学。而另一位,便是第一位看出她是太灵之体的男子。
或许,就连那个男子都不知晓,当初自己是否诚心待她。毕竟当年、他只是看上了女子的体质。当年人间陷入水深火热中,古庭随时都有可能提前降临,这世间必须尽快再出一尊大道至尊。而这太灵之体,便具备了可以在短暂间步入大道至尊的这一点。
又或许,那名男子、只是将这位蓝衣女子当作了过客,不过是千百年里的一段经历,这并不刻骨铭心,偶尔想起、也会自我感慨一番。
但谢依依却是把这一段经历当作了刻骨铭心,刻在了心里、同样也印在了魂里。这一段往昔,哪怕是弥留之际,也会走马观花走过一遍又一遍,去看那人最后一眼。
除了这二人,谢依依再也找不到交心的人了,只能将这些心事一点点藏在心底,一年一年,年复一年,千年的时间,那心事早就如厚厚的积尘将她的心埋没,从此不见天日,陷在黑暗里。
这梅花一朵接着一朵朵、从树枝上落下飘在半空中,也飘落在谢依依的身上,为她画上了些许点缀,阳光下的她更加明媚动人。
很快,她就走出了梅林,来到了树林中。但走的方向,却不是白袍儿来的那个方向。而是另外一条小径。这是通往山上的方向。
白袍儿回过身来,渐渐地放慢了脚步,不急不慢地跟在蓝衣女子的身后。她已猜测到这位女子接下来要去何处。
那是位于这座山的山顶,一座孤峰。在这里,蓝衣女子将抱琴而坐,这一坐、就是一个又一个日夜。
时间流逝,初阳已高挂空中。只是越接近山峰,哪怕是越来越接近太阳,这山里的天气却是愈发地寒冷了起来。这女子身着蓝裙、十分单薄,像是感受不到丝毫寒冷。
但白袍儿还是看出了,尽管谢依依这一路的爬沿、额头上冒着热汗,那一张薄唇还是有些发颤,但还是将怀中的黑羊抱的更紧,继续向着上方攀岩。
这座山并不高,但以谢依依的速度、爬上这山峰,还是用了半个时辰。她气喘吁吁,单薄的衣裳根本无法抵御这寒冷,娇小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又因为这一路攀岩、浑身冒着热汗,感到浑身发热。
片刻后,蓝衣女子伸手摸了摸黑羊毛绒的脑袋,弯腰将它轻轻放下。
“你在这里四处走走,记住别跑远。”
白袍儿来到这座孤峰、便望四周一眼。这座山峰方圆不过十平米,地面上布着些许寒霜,也不见一株杂草,在这尽头、也只有一张布着露水的旧琴。
蓝衣女子深吸了几口气、调整好了呼吸,向着那张琴走去,几步之间、便盘膝坐了下来,抱琴望着对面。
又是这一幕,女子抱琴、孤坐在山峰,视线望另外一座山峰,又或许、是望着那蓝天,今日的天空极为清澈,白云也在远处,一眼望去、如同一面玉镜,照映着世间百态。
“她在这里,一坐就是一天。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面。或许,她想有一双翅膀、从这里跳下去,翱翔天际、去飞得更远,去寻找楚程哥哥。”
就在这时,那只黑羊跑到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