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继长一拍手掌,用开玩笑的口吻言道:“文卿兄啊,就你那蚂蚁般的酒量,岂能如梁老板的猛士海量?哈哈,不要在这里丢我们振武军的脸了。”
崔文卿瞬间就怒了,拍案而起昂昂言道:“大丈夫饮酒,醉又何妨!来人,给我再抬两斗酒进来!我要与梁老板痛饮一番!”
斗酒相当于十斤,两斗酒就是二十斤,饶是军中这些善酒的武将听了,一时之间也忍不住骇然。
这新姑爷是在与梁老板斗气么?二十斤酒?开什么玩笑,他喝得下去么?
折昭以为崔文卿意气用事,连忙出言劝阻道:“夫君,常人饮酒数斤即可,岂能以斗计量。”
崔文卿自信笑道:“都督娘子大可放心,为夫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斗酒人不醉!”
折昭见他这样自信满满的样子,一时间倒也有些将信将疑,只得吩咐军仆又抬了数坛美酒进帐。
见到码得老高的酒坛,饶是善酒的梁青川,脸色也有些隐隐发白,他不服输的问道:“咱们怎么喝?”
崔文卿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此等小杯子有何带劲,自然用最大的碗来喝。”
梁青川心头骇然,面上却毫不服输的言道:“好,换碗。”
不消片刻,军仆捧来一摞大碗,就这么层叠而起放在案上。
宾客们见到两人真的要拼酒,全都围拢而至,摆出了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乘人不备的时候,折继宣靠近梁青川,轻轻言道:“我早就试过,这小子最多不过半斤酒量,梁翁大可放心。”
梁青川轻轻颔首,暗忖道:半斤也敢来献丑,看大爷我不将你喝倒在地。
“倒酒!”
也不知是谁推波助澜的鼓噪一声,军仆立即取来两只大陶碗摆在案上,其后又提起酒坛拍去上面的泥封,坛口微微倾斜,一丝银亮的酒汁如同水龙般飞到了碗里。
梁青川本是善酒之人,一闻碗内之酒所散发出来的香味,便知道这是中原最为性烈的名酒——剑南烧春,只要喝上一口,就能体会到酒汁从口腔一直“烧”到肚腹的感觉,寻常人别说一斤了,就是一碗,也难以下咽。
此刻,崔文卿已是端起了一碗美酒,豪气干云的言道:“梁老板,在下先干为敬,你可不要耍赖不认啊!”言罢,仰头犹如长鲸饮川般一饮而尽,喝完将酒碗对着众人一朝,竟是滴酒未撒。
霎那间,在场所有人眼睛都瞪圆了。
他们还从没看见竟有人能够这样豪饮剑南烧春,且一碗直接喝干,实乃骇然听闻。
折继宣更是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这厮……不要命了……竟这么喝酒?他在新婚之夜时只喝了数杯,就醉得七晕八素了啊!
比起众人的惊诧莫名,崔文卿却是暗自一叹,有些郁闷的想到:这他娘的也算酒?啤酒还差不多!
其实不怪崔文卿托大,因为现在尚没有蒸馏酒的出现,也就是说,后世那种动辄五六十度的高度白酒,在如今的大齐是根本找不到的。
即便是鼎鼎有名的剑南烧春,现在也是采用自然发酵,度数比啤酒强不了多少。
作为一个在夜场混迹了多年的人物,这种低度酒对崔文卿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了。
梁老板见到崔文卿已经喝完,受不了众人的起哄催促,也是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陶碗刚一放下,肥脸立即就红成了一片。
“好!第二碗!”崔文卿大手一挥,端起酒碗又是毫不迟疑的饮干,抹了抹嘴角的酒汁道,“梁老板,又该你了。”
见状,梁青川快要哭了,这厮怎么如此厉害?不是说他最多半斤酒量么?
不容多想,梁青川面上的肥肉抖了抖,只得硬着头皮将第二碗酒喝尽。
“来,第三碗!”崔文卿毫不停歇,根本不给梁青川喘息的机会。
折昭眉头轻皱,俏脸上首次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但她现在却不能劝阻,因为这不单单只是拼酒,而是关乎到男人颜面。
三碗干下,两人又是举碗,激起一片惊叹。
“快看快看,第四碗了,就这么喝也不怕醉死!”
“这崔公子只怕是硬撑吧,他能喝这么多酒?”
“谁知道了,但他肯定没梁老板厉害吧。”
“哎,别说了,快看,又是第五碗了。”
终于,喝到第五碗的时候,梁青川再也受不了了,他佝偻着身子一阵大吐特吐,几乎将胆汁都要吐了出来。
众人全都是惊讶莫名,均不敢相信年纪轻轻的崔文卿,居然能够喝翻以酒量著称的梁青川,这未免也太强悍了吧!
崔文卿意兴阑珊的放下了酒碗,算来算去,最多三斤酒,实在没有过足瘾啊!
只是这具身体始终不是原先那具,对于酒精的忍耐力要低上不少,他目前倒是有些晕乎乎的感觉。
但在众人眼中,崔文卿可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足足干了三斤剑南烧春,实在骇然听闻。
“厉害,姑爷实在海量!”白亦非当先赞叹出声,又立即引来与宴将领们的一片附和,许多人都对崔文卿露出了敬佩不已的神情。
严格说来,振武军的这些将领对崔文卿并没多少好感。
一是因为此人弱不经风,手无缚鸡之力,完全不像个男人;二是因为此人着实太过普通,成了折昭之夫难免遭到他们的羡慕嫉妒。
但是今天,崔文卿却让振武军的一干武将大开眼界。
这些军中汉子生平最服膺两类人,一类是武艺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