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去看啊,新姑爷要与继长公子比试啦……”
“什么?比试?比试什么?”
“听说是比力气,将大石头从池底抬出来。”
“噢呀!新姑爷那细胳膊细腿的,岂能比得过继长公子?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是啊,听说赌输的人还有惩罚,他们两人都是非常认真哩。”
……
不消片刻,新姑爷崔文卿要与折继长比试的消息便如同飓风般卷过振武军大都督府,所有家丁丫鬟仆役全都为之轰动了。
在这些下人们眼中,折继长那可是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武将,武艺高强,膂力过人,听说前不久对阵西夏,一个人还足足砍杀了十来名西夏士兵。
反观那新姑爷,文质彬彬,软弱可欺,据说连提刀杀鸡都不会,身板儿更是一阵风就能吹倒,居然要和折继长比试从池里取石头,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么?
虽然这是一场已经注定结果的比试,但依旧没能够掩盖大家看热闹的心情,全都丢下了手中的活计,一窝蜂向着梅苑跑去。
不消片刻,梅苑熙熙攘攘一片。
池畔周边站满看热闹的女婢家丁,大伙儿兴奋的注视着崔文卿、折继长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全都是一幅看好戏的模样。
崔文卿在荷叶的帮衬下脱去了袍服,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半臂汗衫以及贴身亵裤。
他望着同样装束的折继长,冷冷笑问道:“不知继长公子可有准备妥当?”
“自是好了。”折继长故意绷了绷胸前结实的肌肉,在激起婢女们一片花痴般的欢呼声之后,这才一脸挑衅的问道,“咱们谁先来?”
崔文卿环顾那些为折继长欢呼叫好的婢女们一眼,笑道:“继长公子拥有如此众多的人气,自然是你先来。”
折继长想了想,也不推辞,点头道:“好,待到小爷我把那块石头抬出水面,你就输定了。”言罢,将半臂下摆扎入亵裤当中,便要下水。
“住手!”
一句果决有力的女子嗓音忽地响起,恰如秋风扫过,原本热闹一片的场面顿时陷入冰点,也让议论纷纷不止的众人全都静若寒蝉,不敢再看发声处一眼。
崔文卿愕然转头,便看见小径尽头走来一位身姿高挑婀娜的戎装女将。
她大概十七八岁,一领猩红斗篷罩着细软贴身的银凤软甲,未戴头盔,头上扎了个充满男儿气概的英雄髻,长眉入鬓,凤目似星,瑶鼻高挺,珠唇红艳,娇靥出水芙蓉般绝色艳丽,神情月映寒江般清冽冷然,赫赫威仪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绝色女将身旁还陪着一个四十些许的中年男子,两鬓斑白,阔面长须,壮硕而又挺拔的身躯倍显精神。
见到二人,折继长折继宣如同老鼠遇猫般戾气尽失,连忙快步而至恭敬行礼,对着戎装女将抱拳一拱,齐声唤道:“大都督。”
霎那间,崔文卿不能置信的瞪大了双目,这个女将就是折昭?被誉为“恶罗刹”,且丑陋无比的折昭?
说好的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走马呢?说好的腰粗如桶,力大无穷呢?这哪是什么军中铁血女汉子!分明就为倾国倾城的美娇娥!
传言当真不可信啊!
绝色女将视线环顾周边凌厉一扫,寒声言道:“看看你们,还有没有规矩!把振武军大都督府当作什么了?街头市井供你们卖艺比拼么!”
折继长暗自忍怒,吭哧言道:“大都督,并非末将懵懂不知轻重,是崔秀才出言侮辱折家,末将气不过之下,才与他打赌的。”
闻言,绝色女将也不看他,视线直接落在了崔文卿身上,冷冷问道:“夫君,他说的可是实情?”
一声“夫君”唤得是冰冷如刀,毫无情意,也让崔文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女将军真的就是他新婚妻子折昭。
面对着折昭凛然气度,崔文卿不慌不忙的言道:“启禀大都督,刚才在下只是说,在战场上智谋的作用要远远高过武勇,继长公子就觉得在下侮辱了折家,非要与我争个对错,故而我们才立誓作赌。”
折昭明白过来,秀眉一蹙冷着脸言道:“我们折家世代从军,倚仗的就是一个武字,难道夫君觉得自己读了几年书,就藐视天下武人乎?”
“非也。”崔文卿摇了摇手,镇定自若的回答道,“并非在下否定武勇,而是更为推崇智谋,缺乏智谋为支撑的武勇,只是匹夫之勇而已。”
闻言,站在折昭旁边的那中年男子脸膛猛然一沉,怒斥道:“大胆崔文卿,竟敢说我们折家是匹夫之勇?”
崔文卿双目微微一眯,淡淡问道:“不知这位是?”
那中年男子上前一步,一脸倨傲的言道:“本将乃振武军长史折惟本,阁下记牢了!”
崔文卿暗忖:折惟本?他不就是折昭的二叔,折继长、折继宣那两个夯货的父亲么?
折惟本也不理睬崔文卿,对着折昭正容抱拳道:“大都督,继长继宣向来都不会主动挑事,必定是崔秀才出言讥讽,才会如此,此人无视家规藐视折家,非得好好给他一个教训不可,让他知道折家家法的厉害!”
折昭美目微微一闪,冷着脸点头道:“二叔说的不错,的确应该好好教训,不过夫君大病初愈,身子骨弱,只怕经不起一顿板子,待会本帅回去自会处理。”
“大都督此言差矣!”折惟本义正言辞的开口道,“我们折氏治家如治军,讲究的是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