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棠就着莫小豆的手咬了一下三丁包,常年在军中,太子(殿dian)下吃东西也不见有多少皇家的优雅风范,最多姿式仪态上不出差,所以荣棠这一口下来,三丁包消了大半。
莫小豆嘿嘿嘿地问“好吃不?”
荣棠点一下头。
“那就吃啦,”剩下的小半个包子,被莫小豆塞进了荣棠的手里。
东宫的众人就在旁边看着,大街上的人怎么想,他们已经顾不上了,反正莫姑娘就是当众喂了包子,他们主子爷就是当众吃了包子,你能怎么地吧?你敢骂太子(殿dian)下下流,还是你敢骂莫姑娘不守妇道,你敢骂,东宫的这帮小哥们就敢砍你。大家伙儿这会儿就是有感叹,莫姑娘真行,真敢当街喂,主子爷也是可以的,真就当街吃了,所以他们主子爷这是真的在陪莫姑娘逛大街吗?
“小心点,”眼见着有马车要从(身shen)边过去,荣棠伸手将莫小豆往自己(身shen)边拉了拉,顺便问了句“还想去哪里?”
莫小豆想了想,说“去福气街,那里有个店面还不错,武哥说了,只要我敢接,他就敢去他家大人那里说!”
荣棠问“他要说什么?”
“说不收我房租啊,”莫小豆把半个豆沙包塞进了嘴里,嘟囔着跟荣棠说“我现在想想,好像也就那房子能行了。”
荣棠看莫小豆一眼,跟莫小豆换了位置,让莫小豆走在街里,他自己走在靠街的这一边,问了句“这房子有什么问题?”
不要钱的房子,还是可以让你开店的房子,荣棠一听就知道,这处房子肯定有问题啊。
“呃,”莫小豆眨眨眼睛。
“要是没问题,你也不至于跑遍南都城吧,”荣棠又说了一句。
“其实也不算是大问题,那房子里死过人,嗯,是一大家子,”莫小豆说“武哥说那房子闹鬼。”
做为一个不信鬼神的强横人物,荣棠听了莫小豆这话,唯一的反应就是挑一下嘴角。
“是吧?”莫小豆看着荣棠,“我也觉得这是扯呢,可东三哥不同意我拿下那房子,说那里不吉利。”
“东三哥,武哥,”荣棠说“你到底认了多少哥哥?”
跟在这二位(身shen)后的东三小哥缩一下脖子,开始认真考虑,以后他是不是得让莫姑娘改个称呼喊自己。
莫小豆就皱眉头了,荣棠关注的重点怎么就这么清奇呢?她喊声哥怎么了?现在他们不是应该((操cao)cao)心店面的事吗?
荣棠这时扭头看莫小豆,伸手替莫小豆掸一下头发,说“要打伞吗?”
下着雪,街上的行人有不少打伞行路的,东宫这一行人一来没带伞,二来太子爷没吩咐,焦安就也就不好自作主张去现买一把伞来。
“哇,”莫小豆这时看着荣棠说“(殿dian)下你的头发都白了。”
雪落在发间落得多了,头发可不就白了吗?
“你以为你的头发没白?”荣棠被莫姑娘偶尔间露出来的傻气,弄得笑了起来,说“我让焦安去买伞来?”
卖伞不得花钱?莫小豆马上就摇头。再说了,自己空间里就有雨伞,还是用最好的碰击布做的伞,拿出来能秒杀这个世界所有的伞们,唯一的烦恼就是自己要怎么解释这伞的来历。
“不要啊?”荣棠又问。
“不要!”莫小豆说。
“好,那我们去福气街,”荣棠说。
“看那间房子吗?”莫小豆问。
“嗯,”荣棠应声。
莫小豆扭头找东三小哥,冲东三小哥挤一挤眼睛,那意思是说,哥你看,那闹鬼的房子有戏了。
东三小哥这个时候,除了说一句妹子你高兴就好,他还能说什么呢?
“走了,”荣棠拉莫小豆走。
“嗯呢,”莫小豆往前跑一步,跟荣棠一起往前走。
荣棠低头看一眼走在自己(身shen)旁的莫小豆,自己往莫小豆那里靠了靠。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不时就有车马从街上走过,长石板的路还没有积上雪,只显得湿滑,露着被车马常年辗压踩踏出来的沟沟坎坎。
太子(殿dian)下说不出来自己这会儿是个什么感受,他是生而就权贵无双的人,与父母的缘份浅,但堂堂的嫡皇子,后来的太子(殿dian)下又怎么可能无人伺候?他哪怕只是着一点寒凉,伺候他的人可能就得被罚去自己的一条(性xg)命。皇权富贵,铁血军旅,尝过大胜的喜悦,也品过惨败的痛彻心扉,跪过皇权,也看过世人因为皇权跪在自己的脚下。太子荣棠这辈子高高在上,也狼狈不堪不过,但跟个小女子肩并肩走在街头,哦,他还带这小女子去买了首饰,这事儿荣棠之前没有做过,他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ri),他会为个小女子做这等事。
街上有这么多的人,但自己只将莫小豆看得分明,心很平静,只觉得这街再长些也不要紧,他愿意陪着莫小豆一直这么走下去。
这感觉真的新鲜,新鲜到荣棠分辨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妈和我姐要是没有收摊,我们还可以去吃茶叶蛋,”莫小豆兴致勃勃地翻开手掌接几片雪花,一边跟荣棠说“张大娘家的麻团也好吃,就是别遇上苏先生的那几个学生,他们现在怀疑苏先生,找(殿dian)下自尽殉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