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绵绵只能通过一个孔看到外面的世界。
她看到的范围有限，看不见小男孩的动作，只能看见人群中的两位护士。
不知是幻觉还是怎的，在小男孩叹息之后，顾绵绵竟觉得她瞧见的护士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小男孩的声音从柜子外面传了进来，道：“对不起，我刚才不小心按错了，我本来准备倒水，谁知道按中了报警的按钮。”
这个理由找的真是天衣无缝。
如果顾绵绵刚才没有看错的话，倒水的按钮在外屋，报警的按钮就在小男孩的床前。
虽然小男孩没有把她爆出来的事情让顾绵绵松了口气，但如果她是这些医生护士，碰见一个熊孩子这么折腾人，小男孩估计已经没有呼吸了……
和顾绵绵想象中的不同，她听见了医生的声音，那声音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惹恼了小男孩。
医生道：“好的，那下次一定要分清楚，蓝色的是倒水的按钮，红色的是报警的按钮，如果身体不舒服，就要马上按红色的按钮，好吗？”
“行吧。”
小男孩砸吧砸吧嘴巴，回复得十分敷衍。
顾绵绵的手按在衣柜里。
倒水和报警的按钮长得都不一样。
小男孩明显就是故意的。
但医生和护士没有半句怨言，默默地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顾绵绵从小孔可以看到内屋门的方向。
瞧着医生和护士渐行渐远的背影，顾绵绵忍不住抿了抿嘴角。
就在医生马上就要从房间里走出去的时候，刺耳的报警声忽然又响了起来。
顾绵绵的身体瞬间绷紧。
和她一起绷紧身体的还有病房内的医生和护士。
但医生和护士不能迟疑太久，他们很快转身看向了小男孩。
小男孩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病床上。
他眨眨自己大大的葡萄眼，一脸无辜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医生和护士，“哎呀，对不起，我刚才想试一下来着，结果又按错了，下一次我一定不会按错了。”
医生的声音里带了几分颤抖，“好的，一定要小心翼翼的，不能按红色的按钮，好吗？”
“好哒！”
小男孩的声音很甜。
但是现在的顾绵绵听多了这声音，便觉得越听越像是毒蛇在寻找机会悄mī_mī地咬上一口。
别看小男孩年纪小，却把折磨人的法子研究得一清二楚。
就看着小男孩的鬼主意还有他和医生护士之间的相处方式，顾绵绵对于他刚才说的话表示非常怀疑。
医生和护士又在原地站了半晌，似是反复确认小男孩已经听懂了他们的话。
小男孩亦是十分乖巧，始终笑眯眯地在床上躺着，再也没有去动那个危险的按钮。
半晌之后，医生和护士才敢转身离开。
但刚走了两步，医生便猛地转身。
他们一转身，果然瞧见小男孩的手正放在按钮的附近。
医生的嘴角扯了扯，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小男孩只要按一次，他们的工资就要少一次，而且还要写长篇的总结和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