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好。”江景云又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向来明亮的眸子半阖,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眼中的神色。

“很好?有多好!”忠亲王府低低叹息一声,拍拍桌子示意他坐下来。

江景云从善如流的坐下,却又什么话都不说了,保持他一贯的沉默。

忠亲王看着江景云这幅样子忍不住蹙了蹙眉,“你要是真的喜欢人家姑娘,我就进宫求母后给你们赐婚,若是不喜欢就想办法压下这谣言。”

江景云听见忠亲王的话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喜欢。”

喜欢两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喜欢那就进宫求太后给你赐婚。”忠亲王年少时也是满京城有名的人物,哪怕这么多年的变故将他满身锐气消磨殆尽,但是那一身锐气还顽强的存在他的骨子里。

“求不起。”江景云想着自己那短短五年阳寿,有些怯懦。

江景云这人很少有这么怯懦的时候,在他十岁之后锋芒毕露,从来都是锐气凌然,但一牵扯到柳子衿他就仿佛变了一人,变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哎,罢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为父先想办法将这满京城的谣言压一压。”忠亲王知道心结这事强求不得,要想想开还得靠江景云自己。

江景云拜别忠亲王后并没有回他的落梅院而是悄悄去了第一楼。

第一楼人群熙攘,楼下大堂内的酒客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云世子与柳子衿的风月故事,掌柜的虽然有心阻止,但是却无能为力。

江景云自己一人悄悄地进了第一楼,躲进了第一楼常年为他留着的天字房,然后让掌柜的送了十几坛竹叶青上来。

他不常饮酒,但是今日破天荒的就是想喝一壶酒,古人都云一醉解千愁,他想知道醉了是什么感受。

应该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吧。

金盆盛酒竹叶香,十杯五杯不解意。

当宋清和在第一楼找到江景云氏时,屋内已经是酒气冲天,酒坛子零零落落的滚了一地。

江静云酒量极好,纵使十几坛竹叶青灌下去,江景云也只是脸色微红不见丝毫醉态。

宋清和刚一推开门就被满屋子的酒气熏得眼睛发疼,他见江景云端端正正的坐在桌旁,若不是满屋酒以及满屋的空酒坛子,看起来倒真有些名门贵公子的风范。

宋清和以袖口遮住口鼻嫌恶的走进去打开窗户,窗外夹杂着花香的清新空气从立刻大开的窗户涌入室内,屋内的酒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待到屋内的酒气不再那么浓宋清和才走回江景云身边坐下,顺手拎起一坛酒给自己斟了一杯。

“云世子这是因为满城的流言蜚语而暗自伤感呢!”宋清和与江景云两人私交甚好,宋清和看不得江景云此时一脸的颓废样,却又不知从哪里开始安慰。

“不是。”江景云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宋清和看着他也不说些什么就只是一个人闷头喝酒,顿时气急劈手夺下他手中的酒坛子,砰的一声掷在地下,酒坛应声而碎,晶莹剔透的酒流了一地,顿时又是满屋酒香。

江景云手中没了酒,微微有些呆愣,过了一会之后才双手抱头将自己蜷缩在桌子上,脆弱的像一只小兽。

宋清和与江景云相识近十年,从来没有见他如此失态过。

“清和,我该怎么办!”江景云依旧保持着双手抱头的姿势,声音哽咽。

“发生了什么!”宋清和对江景云的内心世界不甚了解,此时他的脆弱来的令人猝不及防,宋清和也不知从哪里开始安慰。

宋清和问完之后江景云却丝毫没有反应,仍旧保持着双手抱头的姿势,一动不动。宋清和也不急,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陪着他。

良久之后江景云才低声开口:“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失去她,一想到将来有一天她会成亲生子,而我却束手无策,我就……”江景云絮絮叨叨的将这些天发生的事讲给了宋清和听,包括白安平以及三生花。

宋清和听完后一时有些愣怔,他万万没想到原来京中流传的忠亲王府世子活不过二十原来是真的。

五年。

若是没有找到什么劳什子三生花江景云就会在弱冠之年死去。

何其残忍。

“景云,五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三生花虽然珍贵难寻,但是只要他存在就一定会被发现。”宋清和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才好,但是他不想再看见如此颓废的江景云。

少年fēng_liú,该当鲜衣怒马。

“我知道。但……”

“没有但是”宋清和微微叹了口气。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江景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双混沌的眼睛渐渐地清亮起来。

江景云方才只是一时想不开进了死胡同,冷静下来之后想起他的耳朵微红。

“这样才对,刚才的你真是不像样子。”宋清和见江景云完全冷静下来,顿时松了一口气,开始打趣起他来。

江景云看见他笑得开心的脸,脸色一黑。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喝起来,不再理会宋清和了。

宋清和也不恼,自己叫了一桌子菜,末了对着小二笑眯眯的说:“这账记在云世子头上就好了。”

“奸诈!”

“彼此!”

想通之后的江景云便不去管那些个烦心事,就算只有一天依他的性子也是要过得开心的。况且还是不定数的未来。

江景云这厢想着柳子衿,柳子衿正好就来寻他了。

柳子衿并没有走正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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