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暑气来的比往年要早许多,四月份的天气就已经令人感到炎热难耐了。离行前一晚柳夫人给柳子衿收拾衣物时收拾的尽是轻薄的夏装,柳子衿在一旁看的无奈,只是等柳夫人走后又将包裹打开重新整理了一下,放进了两件厚实的衣服。
第二日一早,柳子衿带着春花秋月到大门口去与柳元辰集合,却惊讶的发现自家小舅舅与白安平也在。
三人百无聊赖的靠在马车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气氛倒也平和。
“舅舅安平你们怎么也在?”
“世家子弟,名门望族子弟都可参加春猎。白安平捏着一把折扇摇了摇。扇面上的画差点闪瞎柳子衿的眼,那是当日在千叶楼她被白安平夺去的那把折扇,原先充满红粉气息的仕女图竟然硬生生被他改成了才子佳人图。
柳子衿撇开脸点点头,还没说话就听见东风墨道:“行了,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去吧。”方才柳子衿出来时还只是晨光熹微,短短一会功夫太阳就升了上来,天色大明。
“也对,到时再说。”柳子衿附和道,弯腰走上其中一辆马车。白安平看见柳子衿钻进一辆马车,脚步一动也想跟着上去,去不曾想被东方墨拽住了衣袖,慢了半拍,然后被柳元辰抢了先。
柳元辰跳上马车后,回头对着白安平咧嘴一笑,然后一脸嘚瑟的钻进了马车。
东方墨手劲极大,白安平挣了挣没睁挣开,皱着眉回头瞪了东方墨一眼,眼中不满埋怨之色显而易见,但是东方墨却只是对他微微一笑,声音温柔道:“男女授受不亲。”然后不容置疑的拽着白安平上了另一辆马车。
“东方公子看起来身体也已经大好了。”白安平被他扣住手腕,挣脱不得,不由得出声讽刺。东方墨虽说是长辈,但是实际上比白安平大不了多少,如今也不过是弱冠之年。
“是已经大好的,这还得多谢绾绾。”听到白安平的讽刺东方墨也不恼,依旧是笑眯眯的拽着他走。
“公子,是否要启程。”跟着柳元辰的那个小厮见那两人坐上马车,开口问道。
“启程吧。”白安平掀开车帘看了一眼,然后沉声道。
柳元辰放下车帘,转身从车内的暗匣里找出一盘糕点递给柳子衿,道:“绾绾,你先吃点,要不然一会饿。”柳子衿对糕点兴致寥寥,又将糕点推了回去,“哥哥,素衣呢,怎么来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小厮。”
柳元辰见柳子衿对糕点没兴趣,又将它收了回去,一边放一边道:“这是子平,前些日子没在府里,你没见过是应该的。至于素衣,母亲怕她一个小姑娘家受伤便将她留在了身边。”
柳子衿点点头道:“也好。”马车与路面相轧发出沉重的声响,微微颠簸但是富有规律,柳子衿打了一个哈欠,大眼微眯,一脸睡意道:“哥哥,我先睡一会,等到了你再叫醒我。”
说完眼睛一闭竟是要睡过去。
柳元辰看见她一脸困倦,一股惧意涌上心头,连忙开口道:“绾绾,你的病不会还没好吧。”声音里的颤抖显而易见。
柳子衿睁开眼使劲瞪了她一下,声音却是温软道:“想什么呢。我就是困了。”
柳元辰见状舒了一口气,然后温声道:“行了你睡吧,到了我就叫醒你。”
柳子衿昨夜睡得极不安稳,其实不止是昨夜,自从那日梦魇后,这几日她几乎都会在半夜惊醒,她来来回回试了好几种安神的方子却都不管用,因此才会如此疲乏。
柳子衿感觉自己刚睡没多久就被柳元辰给叫了起来,睡得迷迷糊糊的柳子衿揉揉自己的脖子,开口问道:“哥哥,到哪了。”
因为睡得太久嗓音有些嘶哑晦涩。柳元辰贴心的给她倒了一杯水,又递了一条帕子给她,见她擦完脸喝完水才开口道:“马上就要到十里长亭了。”
柳子衿点点头,到底是清醒了些。果然没过多久柳子衿就听到了前面公公尖利的喊声。
京城之中最缺不得的就是礼数,哪怕此时皇上他们还未来,柳子衿这些官家子女也得下车候着。
柳子衿没等春花秋月过来扶她,就自己一人利落的跳下了马车。子平将马车位置停的极好,周围人少但是地形极好,可以很轻松的看清周围的人。她环视一圈,倒是看见了不少熟人,骄纵的李家兄妹,张承宇,张子琳,还有那日与她比试过的刘佳音,还有不少陌生的面孔,但是皇家子弟一个没来,大约是要与皇上一起来的。
十里长亭外的官道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各色马车,将那一块地方塞得水泄不通。
“子衿,这儿。”柳子衿刚站稳就听见冯楚楚欢快的声音,她闻声回头,正好看见一身枣红色骑装的冯楚楚小跑过来,后面一身书生打扮的冯天明紧紧跟着。
柳子衿笑着对着冯楚楚挥了挥手。“子衿,你和冯家小姐很熟?”柳元辰倒是还真不知道柳子衿有相熟的京中小姐。
柳子衿点点头,然后对着已经跑过来的冯楚楚道:“楚楚好久不见啊。”
冯楚楚一听柳子衿的好久不见,顿时气得脸一鼓,一脸埋怨道:“还好久不见呢,这些日子我都不知道给你下过多少帖子,你都不肯出来玩。”
柳子衿刚张嘴还未说话呢,就听见自家舅舅的声音传了过来:“绾绾,这是哪位小姐怎么不介绍一下。”东方墨手执折扇,一身玄衣,身形颀长,因为已经加冠的缘故,在一众十七八岁的少年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