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小裴约出来长谈了一次,摆事实讲道理,想让她看清楚目前这条路,是一条充满风险的道路。
而且我跟小裴说,与其面对将来的种种不确定,以及未知的危险,为什么不跟老贝婶平平稳稳过这一生呢?
就这样我跟小裴说了将近一个小时,小裴始终不一言不发,等我说完了,小裴问了我一句,她爸怎么死的?
我一时语塞,支吾了一句,那,那是意外!
可是小裴冷笑了几声,说如果她爸是个很有权势的人,会有这样的意外吗?如果她爸有个像李青山的儿子,还会有这样的结局吗?
小裴逼视着我,我,我真的有些不敢看那目光,小裴的目光似乎带着某种锋利的意味,锋利到令我都有些胆战心惊。
可是,你现在这样做,有意义吗?我有些底气不足的问道。
有,小裴斩钉截铁的告诉我,她现在这样做,就是为了她的儿子或者女儿,不再重蹈她的覆辙。
她要给自己的儿女创造一个优越的条件,创造一个富足快乐、让人羡慕的存在。
她不会再让别人随意欺凌,她也不会再让自己的子女,生活在朝不保夕的担惊害怕中!
我说,可是你现在走的是一点非常危险的路,你面对的不是普通人,这群人吃人不吐骨头,跟他们在一起随时会有灭顶之灾,你这样做不亚于与虎谋皮。
小裴却笑了,说与虎谋皮又能如何,大不了被吃了,可是一旦成功,那她就成为一只新的老虎,一只可以吃人,而不被别人吃的老虎!
人为达到目的,总要有付出不对吗?
小裴看着我,眼中冒出近乎疯狂的目光,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这个丫头因为老贝叔的死,已经陷入了某种偏执不能自拔。
我看着小裴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对的,她的想法不正是很多正在官场奋斗人的想法吗?
只不过他们所处的环境不同,但本质的想法以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不都是一样的吗?
我看着小裴,从心底涌出深深的悲哀,也许是为她,也许是为我,也许是为别人,说不清,真的说不清!
小裴看着我笑了,说是不是觉得她现在挺可怕!
我默然的点点头,小裴淡淡的说道,以前的小裴死了,但现在的小裴更明白这个社会的规则,而且懂得如何去利用规则,换取更大的利益。
小裴看着我忽然说道,哥哥,让我做你的**好不好?
我笑了,可是笑容里尽是苦涩,慢慢的说道,我更喜欢那个死去的小裴……。
江北重机厂不良资产要被剥离,类似于三产像劳动服务公司之类,还有医院、学校之类民用设施,全部跟大厂脱钩,并且准备面向社会招标,公开拍卖!
而那些在这些单位上班的职工,将终止劳动合同关系,按照工龄长短,折算成钱一次性补偿,然后将档案转移到人才市场,直接被抛到社会!
这就意味着这些人连医疗保险和社会保险这些最基本的都得自己想办法。
此刻正是过年的前一个礼拜,尽管这些人已经好久每个月领基本生活费三百块钱,但好歹有个单位,可现在就像无根的浮萍,就连他们都不清楚,未来会怎么样。
江北大厂还说,剥离这些不良资产,是为了大厂更加美好的明天,希望这人顾全大局,理解这个决定。
可是理解决定又不能当饭吃,这些人要吃饭,这些人要穿衣,这些人要活下去,现在单位没了,工作没了,发的那点补偿金,多的两三万,少的三四千,能够干什么,连医保和社保都不够!
在大厂上班的人,暗自庆幸自己保住了工作,而那些被抛向社会的人,暗自神伤!
本该是喜庆迎接春节的日子,却变得愁云惨淡,整个厂区死气沉沉,丝毫没有节日喜庆的气氛。
医院和学校职工最先站出来,直接写着要生存、要吃饭六个大字,上街游行!
可是还没有出厂区,就被一些在大厂上班的家属拦住,这些在大厂上班的人告诉自己的家属,不要闹,千万不要闹,否则的话大厂就会让他们下岗。
将来中外合资后,厂领导已经许诺,工资要大幅度提高,眼瞅着好日子就要来了,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往后的幸福生活。
就这样游行的人被劝走了一大半,剩下二十几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至于那些三产职工,厂子里听到风声,已经作出调整,三产公司经济与大厂脱离,自负盈亏!
虽然自负盈亏,好歹有个地方,再说三产公司里大部分都是大厂里的家属,所以三产公司里的职工,也成功的被分化。
看着那六个红色颜料的写成的大字,这二十几个人咬了咬牙拿着出去了,可是没有走出多久,几辆警车过来,将他们直接塞到了警车里开走了。
地上只留下混乱中,被撕烂的六个红色大字,躺在地上,被风卷裹着,不停的刮来刮去,尤其是吃字的口字旁被撕掉,只剩下一个乞字,在风中飘来荡去,而那个红色口大张着,似乎在无声嘲笑着,嘲笑着……。
就这样,一场还没有来的及开始的群体事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了,而且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沉浸在快要过年的忙碌中。
我接到李菲儿的电话,说问我有时间吗?
我其实挺怵这个丫头,毕竟我要结婚的人,而且还跟她老子关系不错,如果因为这个事情,跟李部长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