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我从警察局里出来,一辆越野车停在那里,车窗放下来露出宗鼎笑眯眯的一张胖脸。
曼妮迈着急促的步伐过来,一把将我死死搂住,我笑了,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今天怎么这么主动?是不是想我了?
我被曼妮推开,对方很认真的看了看,忽然抬起手给了我一记耳光,我真的被打愣了,紧跟着曼妮又抱着我哭起来。
说我能不能安静一些,不要让她这么担心!我搂住曼妮百感交集,是啊,是应该安静一些。
宗鼎使劲摁了两声喇叭,大声喊道秀恩爱换个地方,他已经订好了总统套!
我跟曼妮同时转过身,整齐划一的用中指表达了心声……。
宗鼎拉着我们离开这里,而我无意中瞥了一眼右观测镜,看见一个俏丽的身影好像是许苗苗。
在车里我知道庞进财被省公安厅带走,同时还有姚学成,尽管现在姚春甫还是市委书记,但谁也知道他兔子尾巴长不了。
至于那段录音,王凯交代是通过技术手段拼接而成,所以我身上的冤屈被洗清了。
回到家里,我爸妈看见我那个激动,我爸说就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那种人,被冤枉了。
我妈两眼泪汪汪,小囡囡死死搂住我不撒手,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别人当官一家人鸡犬升天,我特娘的当官全家受累。
忽然想起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中的一句,已矣乎!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胡为乎遑遑欲何之?
是啊,算了吧,还是珍惜家人共处殷殷时光,爱惜那良辰美景切切欣赏,与自己所爱人盼盼携手,顺应天地自然变幻,随心所欲岂不更好?
我妈把我推进浴室,说好好洗个澡去去晦气,澡盆里早已经泡好了艾草!
说实话,我心中激动地真不能自已,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晚上我跟曼妮以慰相思之苦之后,她躺在我怀中,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而我却将心中的想法说了一下,曼妮笑了,说官场之间倾轧还有斗争,我经历的不过是沧海一粟。
我在这个时候说要离开,确实挺出乎她的意料。
我问为什么,曼妮说谁都看出来,权力格局要变,肯定要重新洗牌,现在市里官场每个人都开始默默计算,在这场风波中是否会受到波及,或者会获得那些利益。
而我作为倒姚的主力选手,却要退出,真的挺有意思。
我愣了一下,说市委书记要完蛋哪那么容易,曼妮说我的眼界实在太小了。
我问为什么,曼妮问我周建设被调到省城,而姚春甫到这里当市委书记难道觉察不出什么吗?
我点着根烟,曼妮也点着一根烟,我们慢慢抽着,过了一会儿我说道,姚春甫来这里当市委书记,意思是要把他调出省城,才好下手查他?
曼妮说我还不太笨,接着她说道林书记是外来的人,外来的和尚想要念好经,首先得超度几个人!
而我听到这句话,心猛地跳了一下,继续抽着烟,嘴里踱出的烟雾不停变幻着,又不挺停消散着,周而复始,渐渐脑海**现了一个大体脉络,将手中的烟头摁在烟灰缸里。
曼妮问我想到了吗?
我说不太肯定,但有个基本状况,曼妮让我说一说,我将自己想到的说了一遍。
姚春甫在省城主管城建,儿子又号称程衙内,省里应该是清楚的,只不过形成了经济利益链条,所以当做没看见。
但是林书记是从省外调进来,他要想掌控旧有的政治局面,首先就要打破那根经济利益链条。
而这个经济利益链条的切入点,就是从姚春甫入手,一来是姚春甫主管城建多年,而来父子二人声名在外。
但是在眼皮下面动手,恐怕会引起强烈的反弹,所以让周建设到省城当市长,然后让姚春甫到这里当市委书记,让他离开省城。
而且从主管城建省城副市长,到地方市当党委书记肯定是提拔重用,未必没有麻痹姚春甫,要他放松警惕。
然后出其不意将庞进财和姚学成抓起来,通过他们最后扳倒姚春甫。
曼妮听完之后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刚才想到的只是一个骨架,还缺更多的血肉。
我想了一下说道,是不是庞进财和姚学成之间的交易。
曼妮淡淡的说道,风起于青萍之末,还说我天生就是个惹祸精,姚家父子遇到我算是倒霉了。
接着又说,还有一件事情我忘了,那就是周建设在我跟姚春甫之间搭桥。
我点着根烟抽了口,手微微颤抖,接着又抽了两口,曼妮说我明白了。
此刻的我却方寸大乱,因为想到一件可怕的事,那就是周建设为什么主动给我与姚春甫之间搭桥。
答案很有可能,那就是想让我跟姚春甫走近,而且越近越好,那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想让我充当姚春甫身边的一颗棋子?
如果这样的话,这个局布的实在太大了,只不过并没有想到我跟姚家父子交恶,最后反而成了被打击的对象。
我原本以为在官场跌爬滚打了十几年,自认计谋和手段不输于人,可是已经早已入局的我却毫无所知,想想委实令人惊惧。
曼妮接着问我,江北公司干的好好地,为什么要让我离开。
我想了一下说道,土地和利益。
曼妮又问我,原本给我的市委副秘书长党史办主任为什么不给了,我想了一下说道,尽管是因为赵志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