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撤开肩膀,张墨尘看着睡梦中还带着微笑的甘祺,心中又是一阵刀绞,他不是花花公子,只能说感情这东西很玄妙,不来则已,一来根本控制不住。
慢慢抚摸着少女的头,那在指间顺滑而过的柔软青丝让张墨尘更加依依不舍。这次的分别不是远行,即便是生死永别也有转生再见之时,而他们再也没有重逢之日。
头顶是一朵朵缓缓飘过的夜云,周围是一片片从天普撒的星光,眼前是亭亭玉立的倩影,如此良辰美景张墨尘如何也高兴不起来。明天便是第七日,也是他离开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要被画上句号,即便他心有不舍,但无法改变事实。
将手拿开,缓缓俯身,双唇轻轻的触碰到饱满的额头,张墨尘多么希望这一刻能够永恒,只可惜,他和甘祺出现在了错误的时间还有错误的地点。
半晌后,张墨尘不舍的离开少女额头,往日里比冬日北风还要冷冽的眸子闪闪涌动着点点泪花。
张墨尘深深的看着那张极具气质的俏脸,想要将其牢牢的锁在心底,不过时间并未持续太久,然后便猛然起身大步流星离去,他害怕再看下去真的无法自拔。
清晨,一缕阳光将山峰照成淡淡的金色,甘祺伸了个舒服的懒腰,那本就极具青春气息的身体更加凹凸有致。
嘴角挂着浅笑,甘祺缓缓转动几下脖子,看起来昨晚做了个美梦,不过,当她的目光朝着身边投去时,小脸上的开心之色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娇怨、失落让小嘴胀的鼓鼓的。
“可恶的家伙,就知道装酷,走也不打声招呼,看你回来后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甘祺轻哼一声,将那满头飘散的长发扎起重新变回精明干练的公主,低头看了一眼身边那留下坐印的草地,微微一笑径直朝着山下走去。此刻的分别不正是为了来日的相聚么?
…
烈阳高照,风暴要塞比往日看起来更加巍峨雄浑,那与山脉连为一体的城墙仿佛是天地间的一尊战神静静守护着身后的土地,迎风跌宕的战旗喋喋作响,城头上的长枪迎风斯鸣,从今以后,曼月国将彻底成为这片天地的强者。
一个身着轻甲的年轻将军挎着剑在城头上来回巡视着,那眺望远方的目光冷厉中涌现出无限自豪。是的,打败流火国足以让他昂首挺胸。不过,当远处的山路上渐渐走来一道倩影时,这位年轻将军顿时喜出望外,化做一道烟出现在了城门之下。
“末将拜见公主殿下!”
年轻将军单膝跪地,尊敬无比。不仅是他,包括所有曼月将士其实都知道,这场大胜只因一个人,那便是他们的公主殿下带来的朋友。以前,他们对甘祺也是尊敬有加,但现在,这份尊敬中又带了一份发至内心的崇拜与敬畏。
“起来吧!”
这一路上,甘祺都是心不在焉,脑子里全是那张平静中又带着几分戾气的面孔,直到来到城门之下,方才收齐心思。
年轻将军再行一礼,像他这样地位低下的将军平日里是很难见到公主的,更别提能够说上几句话了,当下那垂着的脸上涌出一道开心的笑容。
“公主殿下,国主和一众大臣已经在大厅等候多时,让您回来后第一时间过去。”
“知道了!”淡语轻出,甘祺不在逗留快步走进要塞。
两把巨大的斧头石雕还在墙壁上交叉着,大厅一如既往的森严庄重。这种地方气氛严肃可以理解,必定是议事的地方,让人不理解的是,甘罗等人并未因为打了胜仗表露出过多的笑意,或者说,那一张张笑脸有些僵硬,看上去并非发自内心。
“贤侄,你父皇最近身体可好?”甘罗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看向下方首座上的一个年轻人笑问道。
随着甘罗的问话,一众曼月国大臣纷纷将目光从厅门的方向转移到了那个器宇非凡的年轻人身上。
二十岁上下的年龄,略显尖锐的下巴让那张极其俊美的面庞看起来比女人还要妖艳,只不过,细长剑眉下的眸子即便是面对甘罗和曼月国最位高权重的大臣们也没有一丝胆怯,相反隐约中泛着冷冷的傲气这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气质饶是他身后的楼兰大将们都相形见拙。
他便是楼兰国主第五子,齐王,尤冽。
“父皇身体一直尚可,但得知流火国大举侵犯曼月国的消息后,心急如焚而导致病卧榻上。”尤冽抱拳弯腰回道,俊美的脸上涌出一抹沉重。
短短一句话至少饱含三、四种潜在的暗意,甘罗点了点头,平淡的表情下内心却是满满的惊诧。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气氛,别说普通百姓就是一些王公贵族子弟都会双腿发软、心生胆怯,可尤冽呢?坦然自若之余还能话中有话,这等心性着实让人产生一种不安的感觉,这样的人如果成为朋友还好,但,如果是敌人,那将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改日我一定亲自前往楼兰,看望你父皇。”甘罗感激的说道,至于是不是真心傻子才去在乎。
“那小侄先代父皇谢过了。”尤冽微微还礼,然后对着身后挥了挥手,一个精致的锦盒出现在众人眼前,当盒盖被轻轻打开时,或许是因为被关押太久,一股浓浓的白雾徐徐而升,即便不识货的人都能看出这绝非一般宝物。“这是千年夜明珠,父皇特意让我带过来送给祺儿。”
包括甘罗在内,曼月君臣都被那锦盒中的宝物吸住了双眼,他们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