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曼琳怔了下,没理会沈济同,低头继续翻阅证词。

眼镜片下,沈济同的一双眼细长而冷厉,“订婚是假的,当年你为出国才那么做,对不对?”

“沈先生贵为警察局长,一众警员的表率,说话可要有证据。”

沈济同笑一声,“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姑母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最清楚不过。你当年的做法很聪明,反正换成我,我也不会愿意嫁给什么前清王爷,尽管那个王爷长得确实不错,也挺有钱。”

叶曼琳惊讶地看他:“难道你见过他?”

“你去美国后不久,他来过你家一次,我刚好也在。姑父本想把二表妹说给他,他不愿意,说只看上你了。”沈济同道。

叶曼琳吓得直摇头,挺不理解这类人的,素未谋面,仅凭一张照片就说什么就要认定一个人,想法未免太武断不成熟了。性格兴趣都不需要了解么?合不合得来,能不能相处的下去,都不需要考虑么?

叶曼琳对这位前清王爷的印象更坏了。

沈济同笑了笑,“这就是新式思想和老式的不同,大概他以为只要他喜欢,你就会和传统女人那样乖乖地,迎合他的一切。”

“我猜他如果知道我做了女警长,一定会惊掉下巴,大呼当初幸好错过。”叶曼琳放下手里的证词,扬首直面沈济同,让他有话就说,是不是又要帮她父亲给她传话了。

沈济同犹豫了下,说道:“他挺生气的,想让你回家找他。”

叶曼琳看了一眼沈济同,拿起桌上的茶杯喝水。

默了半分钟后,沈济同才张口问:“不用说了,你肯定是不愿回去。你说我当初就在你家借住了三年,现在就成了你们父女中间的传话筒,有什么脾气都撒到我这来。”

“你可以不传。”叶曼琳提议道。

沈济同就是太乖了,谁都不得罪,那就会把他自己圈在循规蹈矩的框框里。不过他这个人有他独有的聪明,属于中庸派里有那种自己独特处世之道的人,不刚烈,慢慢温润,可以用迂回的方式把问题很好的结局。他这样性格的人还真挺适合混迹官场的。

叶曼琳把茶杯里的水喝见底了,就放在桌上,问沈济同怎么还不走。

“你不能总躲着,终究要见的,实在不相见,你就告诉我你见陆钧礼的原因,我解释给他听。”

“那就告诉他,我就是后悔了,想挽留陆钧礼的心,没脸没皮的,好开心。”叶曼琳赌气道。

沈济同尴尬地笑两声,他知道叶曼琳在开玩笑,转而问叶曼琳,是不是陆钧礼又在纠缠她。

“他那么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纠缠我。还有你这话不要在外说,不然一定会被一群女人打。”论纠缠的话,叶曼琳觉得反而是她纠缠陆钧礼在先。

沈济同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你没受欺负就好。以前在叶家,我寄人篱下,帮不了你什么。但现在在警局,我好歹是你的上级,你如果真受了委屈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竭尽所能。”

“谢谢。”

叶曼琳笑了笑,忽然觉得她年少的经历好像也没那么坏,至少有那么两三人真正关心她,帮助过她。

到下午四点的时候,局里没什么事,沈济同就打发秘书来告知叶曼琳,让她可以提前回家。

“沈局长是因为体谅叶警长的头还受着伤,才让叶警长早点回去休息的。”

叶曼琳让王秘书代为转达谢意,就起身走了。

王秘书在原地傻愣了三秒,美滋滋地偷乐起来。叶警长对他笑了,叶警长对他笑了,好美好美啊!

叶曼琳在外面吃完晚饭,才往家走。

她看见刘嫂提着个盖白布的篮子在她家门口一动不动地站着,似乎有些失神。

叶曼琳走近了一些,刘嫂才发现她的存在。刘嫂看着叶曼琳两秒,然后突然笑起来,把手里的篮子往叶曼琳跟前送。

这架势叶曼琳之前不是没有见过,但她早就很明白的拒绝过了刘嫂。这刘嫂虽然人很势力,可脑袋聪明会算计,这次用失败过的办法来对她,有点奇怪。

叶曼琳不解:“为什么又送吃的给我?”

“啊……叶小姐,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是上次的事,我很抱歉,所以才做点点心给你,希望叶小姐笑纳。”刘嫂说就对叶曼琳扯起嘴角,像笑又不像笑的样子,有点生硬,然后她就掀开带着篮子上的白布,露出一盘颜色金黄的栗子糕。

叶曼琳有些无语地看着她。

“叶小姐,我是真心道歉的,我知道上次让孩子在你门口撒尿的事,我办的太缺德了。你烦我是应当的,我这次是诚挚的致歉。我越想心里越过意不去,哪怕你就吃一块栗子糕,接受我的歉意也行。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打扰你第二次,只要叶小姐不喜欢,我一句话都不跟你说,如果食言我就天打五雷轰!”刘嫂说完,就紧张地把手里的篮子往叶曼琳跟前再送一下,祈求般地看着她。

叶曼琳打量完刘嫂后,点了点头,从碟子里拿了一块栗子糕,转身一边开门一边把栗子糕往嘴边送。

刘嫂歪头看叶曼琳的双手空着,呼出一口气,客气地跟叶曼琳道别,赶紧往家走。

叶曼琳回屋后,把门窗都拴上,把挂在腰间的枪放在了桌上,坐在桌边倒了杯水喝。

天渐渐黑了,夜色越来越深。

至夜里12点,一把锤子从叶曼琳所住的院墙外被扔了进来,接着墙头上有悉悉索索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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