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繁星满天,每一颗都散发着璀璨的光辉,而当那无数颗的光辉璀璨漫天时,却又是肃穆的令人陶醉直至心悸,在那星空之下,人力仿若是那么的渺小。
当父子两人一路慢行,走过那波涛汹涌的王河时,夜已深沉,只是那门口却是站满了楚家之人,灯笼映照下,众人仿佛就像是看着一个是刚从战场上归来的将军一般,说不出的各种感觉,顿时让人担心那少年会不会被喧闹的问候所淹没。
“都散了,有事明日再说。”大概是看出了楚皓眼中的讶色,和眉宇间那几分疲惫,楚穆挥挥手,便是对那些在门口迎接的楚家人淡言了一句。
“是!家主!”
“是!族长!”
既然是家主的吩咐,就算有些人不愿,但是也只能在看了那站在楚穆身边的少年一眼后,便是微微躬身后随即散去。
“还有,准备几个菜,一会送到宁院,恩,菜就清淡些。”叫住管家,楚穆吩咐了句,不过旋即又是想到了什么,随即补了上去。
“是!”
“等等。”
那管家点头,微微躬身后,正要离开,只是很快被楚穆再次叫住。
看向站在身边始终保持着一脸淡淡笑意的儿子,楚穆眉头微皱,旋即舒开,轻声问道:“喝酒吗?”
“恩?”
灯笼的映照下,那脸色泛着淡淡红光的楚皓眉头微挑,显的微微惊讶,旋即看向楚穆无奈道:“孩儿才刚满十六,都未满十八呢,我怕喝酒以后……”
那言语中的意思非常明确,我倒是想喝,但是若是真喝了,也是父亲你的责任,到时可不许拿家规什么的来说事。
楚家家大业大,规矩也十分严格,未真正年满十八,举行完冠礼以后,若是沾惹酒和色,定以家规惩处。
在这条规矩下,不仅是楚皓,族中很多人都被受罚过几次,虽然不是什么大的惩罚,但是楚皓却不想刚回来,就被禁食三天。
“你……”楚穆眉头微微一挑,旋即看向在一旁装做眼耳俱没的管家言道:“准备一壶,记得清酒便好,可以配那些小菜。”
说完此言,他看向楚皓,看着那比自己略低一头的身体,还有那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想抬手,却还是没有抬,只是温声道:“下不为例,还有别说出去。”
“是!父亲。”楚皓微征,旋即眼角上扬,俱是笑意。
“那我们走。”
看着儿子眉眼间的笑意,楚穆微征了征,转而抬手轻拍了下楚皓的肩膀,温声言了句。
只是当踏进那府门的那一刻,楚穆那恍若自语的声音,缓缓的传进了楚皓的耳中。
“回来便好。”
……
……
宁园非常安静,就同它的名字一般。
有晚风拂来,吹动了园中的竹林,竹叶轻动摩擦间的声音非常好听。
酒菜缓缓端上,酒是清酒,菜是小菜,看上去端是非常的精致和可口,只是一闻,便会让人的食欲一震。
“吃。”
当管事恭敬的告诉着菜都已上完的时候,负手背向楚皓,一直看着竹林的楚穆转过了身,再次轻拍了一直站在他身后楚皓的肩膀,然后便温言了句。
那低低的,却显沉稳的声音,缓缓的进入了楚皓的耳中。
“这里曾经是你母亲你的养病之所,我亦是许久没来了,那时你年纪还小,或许记不大清楚了。”再次轻拍了下楚皓的肩膀,楚穆走到那石凳之前,缓缓坐下。
只是那言语仿佛是在解释之前为何一直负手背向他的原因。
“是的,孩儿有些记不清楚了。”楚皓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端起酒壶,欠身倒满两杯以后,将其中的一杯恭敬递到了楚穆身前。
“坐。”听到楚皓的言语,楚穆眉间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黯然,对于妻子,那是他一生的遗憾,所以当儿子有些记不清楚自己的母亲之时,不由有些黯然。
“你们都退下。”
黯然转瞬即逝,然后他便看着一旁低头躬身的管事和丫鬟们低沉的言了句。
看着管事和丫鬟们欠身告退,片刻之后,他看了一眼还在旁边躬身而立的楚皓,摇头苦笑道:“此间已无他人,你就坐,今晚就当是我们父子谈心。”
停了停,他补上了句:“至于其他事情,今晚一概不谈。”
“是。”楚皓点头一笑,然后便是坐了下来,将自己的那杯酒端起。
“少饮适合睡眠,多饮伤身。”楚穆的话语又是传来,依然还是那般的低沉,只是其中的关怀之色,却是真正的溢于言表。
“恩!孩儿知道。”
轻饮一口之后,他看向楚穆,或许是看向了楚穆身前的那只杯子,微微一笑。
“恩?呵呵。”面对楚皓投来的眼神,楚穆起初有些诧异,转而明白之后,便是摇头一笑,然后便是端起了那只酒杯,递到唇边,轻轻饮了口。
“别只顾着饮酒,菜快凉了。”轻饮一口后,楚穆拿起身边的银筷,抬手示意了下那些小菜。
“恩。父亲也吃。”看着面前那些俱是自己记忆中喜欢,却很久没有尝过的小菜,楚皓的眼眶不由一热,转而拿起筷子,夹上了一筷,便是送进了嘴中。
星光沉浸,穿过宁园那树木的梢头洒落下来,落在了那石桌之上,落在了那眉宇之间,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父子脸上。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神通,也不是那个在少冠之上傲气凌然的少年,更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