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正焦急,但是外面的黑衣人看见刘超打了一个踉跄,不由安心下来,毕竟还是吃了下药的饭菜,于是也不急着上来拿人。在那里等着药性发作。
过了一会,不见有动静,鉴于刚才那少年所表现出的勇猛,为首的那黑衣人随便指了指两个人,战战栗栗的悄悄靠近最东边刘固父子住的房间。探头望去,一片黑暗。燃着了一个火折子随手抛了进去,顺着昏黄的火光,照亮小屋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人!!”
向后面的人打了一个唿哨,随之而入。小屋中已经是人去室空。
为首之人靠近开着的后窗,探首外视,只见窗外一片月色,扑面群山高高耸峙,黑乎乎如千头怪兽。他将火把伸出窗外,勾头向下窥视,模糊一片,深不可测,风过之后,发出刺耳的轰鸣。
“他们不可能从窗口逃走。”得出这样的结论,又补充一句:“跳下去就坠入深渊,粉身碎骨。”
“大人,你看!”
熟悉地形的店小二指着对面山岩,说道:“大人请看,显然他们在情急之下,逃到对面的山里去了。”
月光下,黑衣人也注意看到窗外是悬崖深壁,但对面岩上的一棵古松像一个倾斜着身子的巨人,
“太危险。”又瞥了一眼那黑乎乎的山岩,那黑森森的无底深渊,摇摇头道:“即使我们跟着过去,那大山重重迭迭,古木杂草,也很难找到他们。还有近路可以过去吗?”
“没有了!”店小二摇摇头,不过脸上却掠过一丝残酷的冷笑,继续说道:“大人,其实他们跑也没有用,山里也是死路。”
显然店小二对这一带地形很熟悉。隔谷耸立在对面的群山绵延千里,丛林莽莽。群峰造迭,根本无路可走。
本地有个老人曾经对他说过,早年几个猎户越过深谷爬到对面的山里转悠了三天三夜,迷了路。在荆棘丛丛的山岩上忽然遭遇了狼群的袭击,一位猎户当场被群狼撕碎,猎户们拼命逃窜,又遇上了三只猛虎,经过几天几夜的惊吓,又饥又渴,疲惫不堪,淬然遇上猛兽,哪里能敌,结果被吞食了。
最后只有一个跳下悬崖。被岩壁大树兜住,捡了一条性命。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闯那边的群山了。当地人管那山叫鬼哭山。这一老一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豺狼虎豹的尖牙利爪……。
首领听后,依旧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样。命令属下道:“守好前往京师、江边和宝华山的几个要道,务必不使人逃脱……。”
莽莽丛林,月光从密密的枝叶缝隙中投下细碎的鳞斑,林子间散发着潮湿的腐叶的酸臭和腥气,间或泛起一阵浓郁的不知名的花香。
刘超背着昏迷中的父亲,自己也是强忍着满脑子的睡意,沿着荆棘丛生的泥石陡坡艰难地往下浅一脚深一脚踩在湿滑的泥石上。汗水顺着脸上往下淋。内衣也都湿透了。手不知被刺划了多少道血痕,指甲紧抠着岩石,沁出了血,抬头看,苍苍莽莽,不见山顶。
月色下。周围的山石树木都笼罩在淡蓝色的烟岚中,如哭泣的厉鬼潜伏,威伟的凶神兀立,猿啼、狼嚎或是猫头鹰的怪叫、杜鹃啼泣,还有蛙鸣、虫叫、鼠窜蛇行。
刘超漫无方向的在无路山石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着。翻过一道漫坡之后。山石渐渐高起来,左右两旁均是沟壑,听到泉水在布满大小石块的山洞里流泻,流泉撞击着石块,溅起翡翠般的水花,打了几个旋涡,又跳跃着奔流而下。
他的脚步越来越沉,背上的父亲压的刘超快喘不过来气,从脑海深处传来的倦意使他知道,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过了一会,有些绝望地叹了一口气,喘息着跑到一座山麓,这儿草深过踝,从山上流下的泉水叮叮咚咚地注入溪涧。不过,此时他突然借着发现,脚下出现了若隐若现的石阶,泥土杂草淤塞其间。
显然,不知哪朝哪代何年何月此山曾有人依山凿阶,大概长年荒芜,鲜有人至,山阶便经世代风雨剥蚀竟至阶痕掩迹了。要不是月光反射磨光的石头,还真的很难发现,顺着长满藓苔和杂草的阶石一步一步往高处攀登,眼前出现数株抱岩而生的古松,右边贴山生长着一片竹林,在一块空缺处的山石上布满茂密的茅草,依稀可见其间有个黑糊糊的缺口,忙就着溪水又洗了把脸,跑了过去,一只蝙蝠扑喇一声掠过脸面从里飞出。
竟是一个石洞,此时再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奔了进去,将父亲解下,掏出火折子一晃,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动静。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刘固放在高处,而自己伏下,抱着父亲那枯瘦的双腿,随即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初春的天气就像娃娃脸,时冷时热的。逃进石洞之前,还是满天星斗、月光犀利。随着父子二人刚刚进入梦乡,这会儿就山风呼啸,天上涌起了乌云,一声声惊雷在群山中格外响亮,隆隆回声没有个完,仿佛为二人掩饰着形迹。
动静虽大,但丝毫没有唤起两父子的能力,药性强行压制导致的后果,就是陷入更深的昏睡,对方似乎暂时没有杀他们的心思,可能只想生擒后盘问其的真实身份吧,谁也不知道。
天渐渐的亮了,乌云早已散去,阳光普照,雨后的峡谷中白云雾霭飘腾,时不时有几只活泼的翠鸟从云河中展翅腾出,啁啾着。
刘固率先醒来,动弹了一下,发觉自己的腿正被紧紧的裹着,歪着身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