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宣宗即位后同样延续了与民休息的政策。他曾说:”其盛也本于休养生息,其衰也必有土木兵戈。汉武承文、景之余,炀帝继隋文之后,开元之盛,遂有安史之乱,岂非恃富庶不知儆戒乎?汉武末年乃悔轮台,炀帝遂以亡国,玄宗卒至播迁,皆足为世大戒。”除与民休养生息外,对待臣下,仁宣二帝则广开言路,善于纳谏。明仁宗曾对謇义、杨士奇等臣子说:”前世人主,或自尊大,恶闻直言,臣下相与阿附,以至于败。朕与卿等当用为戒。”明宣宗即位后则进一步继承和发扬这一广开言路、纳谏的风尚。他对大臣说:”汉、唐诸君,文帝、太宗能纳谏,文帝几致刑措,太宗致贞观之治,亦皆受善之效。”
明宣宗对这几位重臣十分信任,对于他们提出的建议总是虚心接纳,君臣之间的关系很是融洽。”当是时,帝励精图治,(杨)士奇等同心辅佐,海内号为治平。帝乃仿古君臣豫游事,每岁首,赐百官旬休。车驾亦时幸西苑万岁山,诸学士皆从。赋诗赓和,从容问民间疾苦。”朱瞻基虽登基不足五年,但大明已是天下陈平,百姓安居乐业,算是大明最好的年代,而这一点在天子脚下最为明显,此时街道人头涌动,各种叫卖声络绎不绝,仔细去听,也不知那个酸雅的文士摇着纸扇,扯着嗓音在吟唱一曲《水调歌头》:
平生太湖上,短棹几经过,于今重到何事?愁比水云多。拟把匣中长剑,换取扁舟一叶,归去老渔蓑。银艾非吾事,丘壑已蹉跎。脍新鲈,斟美酒,起悲歌:太平生长,岂谓今日识干戈!欲泻三江雪浪,净洗胡尘千里,无为挽天河。回首望霄汉,双泪坠清波——?“词儿算不上多好,但吟唱之间,颇有几分江湖的霸气,让人颇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因此曲子一出,少不了有人吆喝,这个带着醉意的喊道:”喂,唱曲的,再唱一遍?“
那个则喊道:“唱什么唱,就知道喝点猫尿,不做生意了?明日吃什么?”
“这个扫兴的娘么?”原先那男子骂了声,倒也没在就需要求,跟着传来一阵粗狂的吆喝声,迅速在喧闹的人群里传递了出去。
杨峥的轿子从街道上走过,各种喧闹的声,如潮水般涌了进来,他非但没有感到烦躁,反而觉得这喧闹的声音与那混杂不清的诗词相互融合,竟形成了一道独特的交响曲,令人感觉无比的放松,甚至有些自豪,这是一个盛世的歌声,再没有比这个更动听的歌声了。
声,脑海里却运转开了,很显然,皇帝是有意下西洋,还是连绵不绝的那种,但从前世的记载所看,朱瞻基的这个愿望并没有实现,而且是永远不会实现的那种。
这一点从朱棣下西洋就已经暴露了出来,永乐六年造宝船四十八艘,永乐十七年造宝船四十一艘,以补充船队。“府军卫卒赵旺等自西洋还……初旺等随太监洪保入西洋,舟败漂至卜国,随其国俗为僧。后颇闻其地近云南八百大甸,得间遂脱归。始西洋发碇时,舟中三百人,至卜国仅百人,至是十八年,惟旺等三人还。”
“后之奉命海表者,莫不盛称和以夸外番。然中国前后耗费亦不赀。其随行军士,或以舟败漂没异国,有十余年始得还者,什不存一二云。“这样的记载,前世资料不少,从这一点看,也并不是所有的都是鬼话,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说到底还是大明的国力所致,永乐初年,郑和下西洋的花费,若超过了百分之五,朝廷就难以承担了,单说这一点,文官还不至于迎来这么多的骂声,下西洋最大的弊端在于由于郑和远航,藩国使节大量涌入中国,中国出于外交礼仪又不能驱逐他们,只好被迫接受其商品并以支付大量“赏赐礼品”。这并不表明,郑和下西洋是为扩大贸易,实际上永乐六次下西洋,所能进行的贸易的确是很少,没有形成规模,而是为了远播大明王朝的威望。炫耀大明皇帝的权势与道德、携归新的贡物、唤醒旧有“番部”、展现中华文明的先进性,这才是郑和远航的真正目的。他们有时也将言行相结合,帮助效忠大明王朝的朝贡国驱逐篡权者,或者是消灭过分猖狂的海盗……”
“郑和等人以承认当地政权的合法性,尊重上天的愿望之办法,来鼓励朝贡国对明王朝的忠诚。为了维持诸多国家的“藩属”地位,郑和使用了两种办法:威慑和恩宠,即恩威并重。
威慑是以宝船船队的势力及其威严而实施的。恩宠是通过赏赐多种作为中华文明之象征物的礼品而体现的:丝绸、布匹、瓷器和漆器,甚至还有历书、绘画和经书。这些礼品都是当地原住民所钟爱的昂贵物品,如此一来,所得到了比输出的就多了,国力强大、君主强势的时候,这样的壮举还能支持,可一旦国力不待,壮举在文武百官看来,就是朝廷的负担了,所以朱棣刚死,文官就要求将下了六次西洋停止了,而且一停就是六年,在这六年里,无人再提起西洋,甚是满朝文武百官都忘记了昔日还有下西洋的壮举,若不是一个老太监还在坚持,他甚至相信,宣德六年还有一次壮举,但就是这样一次壮举,也是准备的十分仓促,此后大明将近两百年,再没有下西洋的壮举,虽说郑和下西洋的好处的确不少,可从宣德年仅一次的下西洋,足以说明,西洋的好处,不足以让大明将这个壮举延续下去,从而给了文官骂下西洋的借口,从而将这种好不容易打开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