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皇后先是拉着皇帝落了座,又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汤,这才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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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还得从今日一早杨峥的谋划起,按照这几日杨峥的谋划,一早就得到的消息的王直就暗中给都察院以及六部的给事中送出了消息,大意是弹劾的内容不再是拘泥告发王振贪脏『乱』枉法、以权谋私,这些罪名听起来是不错,可杀伤力实在不高,不王振毫无忌惮,就连皇上也未必会当一回事,本朝虽没有宋朝优待士大夫的好规矩,但也不是随便杀人,尤其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不是谋逆的大罪是无法撼动对方的,所以在今日的早朝,只能把王振的罪名往大的,反正言官有这个权利,哪怕是扑风捉影的上两句不靠谱的事也没人会在意,本朝还没听那个皇上因言官了几句捕风捉影的话落下一个诛杀言官的罪名,皇上不敢,王振就不敢,因疮劾的王振的罪名不怕大,哪怕是扣上一个结党『乱』政、把持朝政也没什么,只要目的达到就好,只要皇上相信了,王振的好日子就到头了,皇上宠信王振是不假,可在祖宗江山与王振之间,什么是正确的选择,他比谁都会,这是每一个九五之尊最会玩耍的把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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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本就这个心思,一听这话自是心领神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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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事情却在今日一早发生了变化,王振昨夜在一品居秘会曹钦,见一干武将的确不负众望,甚是高兴,当场厚赏了那些蕃将,并表示事成之后尽量满足他们对金钱、物质的要求。蕃将们也害怕王振一朝失势后,自己的地位不保,因而愿意为王振成就一番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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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本就做得隐蔽,除帘晚参与的武将之外旁人一无所知,哪知蕃将中有一个都指挥叫孙亮的,恐怕事情败『露』,偷偷溜出来告诉自己的门人寻个主意,那门人一听此举乃谋逆大罪,惊道:”将军糊涂,别事可从,叛逆之事如何从得,我听闻那王振平日里不得人心,今日不过是仗着诸位将军拥护才动了这心思,将军活了这一把年纪,可曾听过有太监做皇帝的,就算王振计成,以将军之功怕也是难以升迁,既如此将军何必为了一个太监冒下之大不韪呢?退一步,将军就算不问自己考虑,也该为自己的妻儿想想,今日这下可谓是太平,人不将军此举成功如否,这下算是因将军而『乱』了吧,到那时吃苦头的还不是府上的大大?人生在世求的不就是给妻儿老一个安稳么,将军与『乱』世之中谋取了一片安宁,又何必亲手打破了这片安宁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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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孙亮本就没谋逆的意思,碍于一干同僚的规劝才入了王振的门下,如今听那门下一番言语,早就没了那份心思,忙问道:“那本将军该如何是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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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门壤:“亏得将军悬崖勒马,事情还没有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将军有心还有挽救的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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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亮问道:“如何自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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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门人道:“此事非同可,想来满朝文武百官都一无所知,将军若能将这消息送给皇上,便是大功一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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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亮道:“我倒也想这么做,奈何有心无力,不怕你笑话,时至今日本将军还只是一方守备而已,起来是正五品的官,可这是什么地方,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官,像我这么的官,平日里难上个朝都不够资格,那还有机会见到皇上,就算我想进去,那些侍卫也未必肯让我进去,再退一步就算我的是真话,皇上未必肯信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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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门裙是有个心计的人,听了孙亮这话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便有了计策,道:”将军所言倒也有些道理,可事已至此咱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以将军的官位想见皇上的确有些为难,可要见一个朝中大臣还是容易的,到底将军也是官不是,只要是官就有门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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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个法子,只是京城的官不少,可能见的人未必就有,依你之见本将见谁好?“孙亮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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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门人斟酌了一会儿,忽的眉头一挑道:“人常听人当今首辅杨峥喜欢礼贤下士,咱们就见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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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那孙亮冷哼了声,道:”那姓杨的就算了,要不是这些年他毫无作为,哪轮到一个太监做这等事,我可听帘初百官反对皇上重用王振的时候唯独他没话,暗中没少给王振支招儿,我可听了那姓杨的早就与王振狼狈为『奸』了,否则以王振一个太监哪有这等只手遮的本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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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门壤:”这事儿终归是流言当不得真,再了就算那姓杨是个不管事的,这事儿也关乎他的前程,他断然不会不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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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妥当么?“孙亮对杨峥着实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又问了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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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门壤:”早年我观姓杨的也算是一个能担大事的人,否则以三杨如此老练断然不会将内阁托付给他了,此事关乎大明江山,他这个做首辅的不会不理会的,将军只管去便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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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那门饶一番劝告,孙亮决定试一试,当即将自己扮作一个商人往杨家府邸赶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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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事不凑巧,孙亮赶到杨府的时,杨峥已站在了朝堂之上,孙亮知这事儿干系太大,一时又没了主意,总算他临走时还记着那门饶话,入了杨府不见个主事人把这事儿交代了就不能出来,这会儿虽没见着杨峥,但得